动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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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归降的司马昱被带了进来,他形容落魄,早不复当初侯爵贵胄的矜贵气度。

司马昱早便瞧见了那死尸,面上的血色已是褪得一干二净,他伸出抖瑟的手似是害怕又似难以置信地拨开那沾满血污的杂乱乌发。

待看清那张脸,他双目红赤,犹不可信,又翻找着死尸身上的特征,待那心口那块瑰色胎记入目,他更是呜咽一声,浑身脱力似得瘫坐在地。

“回赤虎王,是朝元帝。”

他难以自控地颤抖,“朝元帝乃双性之身,心口有一瑰色胎记……若赤虎王不信,可即刻找寻宫内贴身內侍辨认。”

不多时,便有将士压着几位宫中內侍一一前来认辩。

猊烈收刀入鞘,于他来说,这尸首是不是朝元帝已不太要紧了,便是逃脱,这样声名狼藉、庸碌无为的皇帝亦不会翻出多少水花来——整个京城的局势都已掌握在他的手里,有司马家在前,这一场叛乱可以用“清君侧”这一最符合利益的理由结束。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天子的死尸,嘴角泛起一丝嘲意。

当年明德帝在位之际,司马昱之父、镇北王司马忌敬献一美姬入宫,这美姬生得美极艳极,举北安朝竟无一人与之争锋,床笫之间身有异香,妥妥一床间尤物,明德帝自是百般宠爱,日日流连,没成想一朝有孕,竟诞下个不男不女的妖物,美姬也因此血崩而死。

妖物生,祸朝纲,天将大乱,必有异像。

前朝亡国便有此说,明德帝自是艴然怒极,当日便令宫人坠井杀之,也是那妖物之幸,坠井之时正巧遇着开元寺长老空远大师入宫布法,当下便拦了,而后面圣偈语几番,北安朝乃礼佛之国度,即便是帝皇亦会听着几分,那妖物便因着这份机缘关在开元寺临近的冷宫一口饭供着,随着空远大师修行。

然过了几年,那妖物却被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记牒于无子的司马皇后膝下,后面更是越过两位正统成年皇子夺得了皇位,成了这声名狼藉的朝元帝,这之中,少不得重臣司马家多年的谋算,而这谋算的目的自是昭然若揭,否则各地藩王也无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的机会。

念及前几日攻城之际,猊烈嘴角的嘲意更甚。

赤虎重军压城,司马昱带着圣旨匆匆进大营,圣旨道朝元帝愿以双性之身迎聘赤虎王为皇夫,诞下龙子便是将来的天下之主,猊烈倒是没想到朝元帝竟荒谬如斯,当场仰天大笑便将圣旨碎为齑粉,施令攻城。

——一个司马家的帐中娈宠,焉配与他共享这大好河山!

天下大乱,最终赤虎为王。

年少的屈辱已风吹云散,这天下,终是归属于他的了。

猊烈步出了大殿,天地间浸透夕阳的血色,炙热地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景,猊烈闭了闭目,蓦地回头:

“曹纲,给我找一个人。”

***

随行们自是不明白这档口主帅找寻一个宫女的原因,但曹纲是明白的,猊烈本是罪将之后,父亲被诛杀,他不到三岁便被羁押掖幽庭为奴,在这皇宫中没少受到残酷的苛待,听说是得了位小宫女的照拂,才得以存活。

是以此次攻城,冷硬嗜血、杀人不眨眼的赤虎王居然连下三道军令,命赤虎军众将士不得染指女人,否则格杀勿论。

曹纲不敢怠慢,将话递了下去。

朝元帝的尸首已被收敛进一口薄棺,待事态平息,这司马家族弑君的罪名便要昭告天下了,八王之乱,皇族血脉几无,这天下真正的要换主人了。

曹纲看着棺内血污一片的朝元帝,心间感慨万千。

他曾经教学过这位天子,印象中这位朝元帝因双性不祥的缘故被先帝所恶,几位皇子也常欺辱他,宫廷倾轧中,他总低眉顺眼地坐在太学院的最角落,连呼吸都是轻微的。

曹纲与他接触不多,但对他的印象是有几分悲悯的。

然而世事无常,曾经太学院的学士因不得重用郁郁不得志而投效军营,如今跟随着霸主颠覆了天下,而当初那个畏缩在学院一角的孩子却被佞臣推上帝位,最终落了个身死名败的下场。

念此,曹纲不由生出几许造化弄人的感慨。

棺内的朝元帝静静地躺着,他被换上帝皇的奠服,狼藉不堪的面目已用玉片覆盖住,成全了他最后一份体面,世间的纷争与他再无瓜葛,他荒诞无道的一生早已刻上了耻辱的印记,将世世代代被作为反面写在史书上遭人唾弃。

但这一切他已经不在乎了,他的一生从未有过平静的时候,但幸运的是,他死亡的那一刻终于获得了。

即便这份平静是死亡带给他的,他亦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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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一天开文啦!攻受双向救赎,双性生子,浓厚古早狗血味。

狗血是必定的,一篇能让作者君激情澎湃、日码三千的狗血文,必定先要娱己,才能娱人,原本想未雨绸缪在文案标注一堆雷点,但想想未免太亏待自己,我既写出来,那么对我来说必是萌点,又何必委屈自己硬指作雷点,所以只能委屈委屈诸位了,观文过程有任何不适及时离开,担待一下嘿嘿,倘真耐不住,骂文可以(但请尽量憋住),骂作者万万不行,作者极度小心眼,靴靴。

ps:除了今日提前,往后每晚狗血八点档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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