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讨论屯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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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零落与李承昊,随即躬身抱拳,声音哑哑地道:“禀侧妃,奴婢幸不辱命!”

零落欣慰地一笑,又立刻心疼地伸手理了理她散在耳边的碎发,说道:“我就知道你能办好,我与殿下要离京几日,你将事情告诉给孟公子,剩下的事,他会去做,你就好生留在王府歇息,在我回府之前,你就不必再东奔西跑了。”

翎羽略带羞涩地抿嘴一笑,摇头道:“侧妃先行一步,待奴婢安排好了,便立刻来追赶侧妃。”

零落娇瞪了她一眼,“傻姑娘,你乖乖留在王府,我这是与殿下一起呢,不会有事,你就安心留下。眼看这大半个月的奔波,好好儿一个姑娘,都叫日头晒黑了,看着心疼。让须晴好好帮你养养,我回来就要看到白白净净的翎羽。”

翎羽脸一红,不甘不愿地应了,张妈妈也过来催,“老奴知道侧妃跟翎羽有许多话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晚了就要让人等了。”

零落最后对翎羽一点头,将帘子放下来,又缩回来靠坐下来,低头思考着。李承昊直直看了她好一阵,见她还兀自沉思,知道她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也不扰她,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册。

马车里安静下来,外面传来张妈妈嘱咐车夫的声音,片刻,马车便动起来,不快不慢地往前去。

直到马车转了好几个街头,零落才抬起头来,眼睛一如既往地澄澈。

“想好怎么开始了吗?”李承昊也将手中的书册一合,清淡地问道。

零落转了转眼珠,带笑的眸子里,尽是少女的单纯,道:“殿下知道我在做什么?”

李承昊淡淡看着她,示意零落斟茶,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盼了那么久的新政,不就是想抓马致远的小辫子么?这一次,袁皇后肯定不会想到她精打细算的事,反倒会替我们做了嫁衣。”

零落赞许地连连点头,他们精心筹谋许久的事情,到了他的面前,总是不经意地就被看透。心中只道,难怪越帝总对这个儿子赞不绝口,手中特别狗腿地上前斟了茶,奉上。

说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其实我没把握翎羽会这么快就回来,我原本还以为,这次太子妃离京的大好机会就要失去了呢!”

李承昊挑着眉,傲气十足地接过茶杯,哼声道:“太子妃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她想去求一求情,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也不会理睬,说不定,还有可能连她也一起弃了。”

零落一抿嘴,“话虽如此,但她走了,总会少一个阻碍嘛,万一太子良心发现,顾念与她的结发之情呢?”

李承昊幽深的眸子里发出冷冷的光,慢慢说道:“你太看得起他,良心这种东西,他怎么会有!”

零落扯了扯嘴角,眼睛一眯,说道:“既然现在翎羽回来了,我们先前计划的事,就可以着手了。现在,我与殿下就安安心心的去慈觉寺,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孟公子和郭世子就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

“这么有把握?”李承昊眉尖一挑,“马致远侵淫官场几十年,门生多则上千少则几百,他与朝中重臣,甚至许多地方官员,都多有来往,想扳倒他,可没想的那么容易。”

零落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和陆判追了他许多年,他在朝廷之中处事圆滑,在官场上长袖善舞,又家风严谨,后宅安宁。从表面上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我们甚至一度找不到他的弱点。”

停了一下,又道:“不过,百密总有一疏,是人就会有弱点,我们这个宰相大人的弱点,就栽在了屯田上。”

李承昊肃然看过来,沉声问道:“翎羽去找的,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证据?”

“是!”零落点头,“其实,在春种的时候,殿下就已经看到了徐家庄子上佃户借粮的情况,其实这种状况,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出现。每年户部呈上来的折子,都是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升平的表象,但实际上,谛听近十年来传上来的消息,却与之截然相反。有些地方,甚至每到春种时节便要开始卖儿卖女,来缴纳朝廷的捐税。”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重,“其实,之前荣州私盐案中,若不是当地官员肆意剥削,那些穷苦盐民,又何苦要反!”

李承昊攥紧了拳头,“你是说,各地都有巧立名目加重百姓的赋税。”

“是!”零落皱着眉,眸色冰凉,声音又冷又轻,“想必殿下也清楚,建元年间,大越边境不宁,为了边疆的兵士能长期驻扎,陛下便延续圣祖伟业,陆续开始在边疆实施屯田。”

“这是好事,这样一来,前方兵士,基本都可以自给自足。”李承昊肃声打断她的话。

“不错,军屯确实有益于边疆兵士的安定,甚至边疆的百姓也愿意,因为朝廷会提供牛马等一切耕种工具,虽然每年要按时将粮食上缴朝廷,不能有存余,但养活一家老小却不是问题。

这样好的休养生息利国利民的法子,却偏偏被人拿来曲折,屯田推行后不久,就有人看出其中的利益,于是有人开始在自家庄子上尝试。以朝廷的民义,擅自将农人的捐税提高,除了要他们将口粮之外的一切存余都上缴之外,更是将提供给农户的牛马分成,从原来的六成提高到八成,许多农户为了省下那牛马税,甚至连牛都不敢用了。”

零落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殿下也看到了,去年冬天,仅是多下了几场大雪,就有那么多的百姓活不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出来乞讨活命。长此下去,还让百姓们怎么活?”

李承昊的拳头咔咔直响,他没有问各地为何没有百姓站出来的肤浅问题,而是凝声问道:“马致远也是其中之一对吗?”

零落点头,“马致远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小心翼翼,他在京郊的几处庄子,也没有此类的事发生。而他在老家利州,就没那么干净了,而且,在新政颁布之前,他早就闻到了风声,急于想脱身出来。于是从去年年底的时候,不仅把两年的租子都收走了,更是忍痛割爱,准备把一些贫瘠的田地卖出去。”

她停下来,眼睛弯起,笑得像只狐狸,“我们也就正是从他这些想要卖出的田地中,得到了我们想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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