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小姐眼一热,扯开嘴角笑了笑(1 / 1)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从仁清医院的产房里传出来,已经快昏死过去的小母亲像是听到了胜利的凯歌一样,虽还是瘫着,可眼神里到底有了光亮。可随后她又哭了,嘤嘤的,她想跟那个医生说,生孩子太痛了、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可看着那个憋坏了的孩子在放声大哭,仿佛比妈妈要委屈要痛苦一百倍,她又有点好笑了,似乎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好多,之前三姑六姨热烈讨论的男女之论她现在全不在乎了,根本没意义,这时候还在乎什么男女。
“男孩儿女孩儿啊?”董安乔在产房门口急火火地问。
“男孩儿!”小护士没好气地回答。
尽管态度不佳,可董安乔放了心,谢家三个都是女儿,他虽是入赘的,可到底算是谢老爷的半子,就是谢老爷不看重他,将来还能不看重亲孙子吗?
里面的护士也听见了门口的话,白眼翻得此起彼伏。
许栋正帮谢小姐处理着身下,她如今也不害羞了,因为这个大夫只把她当做患者看待,半点别的意思没有,随口交代着产后应该注意的事,谢小姐只是点着头,低声“嗯嗯”着。
等处理完了,他抬起头微微一笑,虽然口罩遮着可眼里却盛着笑意,“你做的很好,孩子也福大命大。”
谢三小姐眼一热,扯开嘴角笑了笑。
旁边的护士这时也才说:“谢太太您这次得亏是遇到许医生,这一胎搁我们谁都没把握。”
等都收拾完,那个女妇科大夫才赶过来,检查了一遍孩子和产妇,又把许栋说的话再嘱咐了一遍。董安乔得了男孩嘴巴笑的快咧到耳朵后了,跟妇科大夫有说有笑,说是要请客吃饭,唯独忘了许栋。许栋已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屋,把吃了一半的晚饭收拾起来,简单洗了洗躺到床上睡去,薄被上盖着他那拆洗的快成夹衣的棉袄。
江府,江舒柳听说江月犀差人去给谢老爷家送了贺生礼,又是老大的不高兴,气闷的坐在窗前扶手椅上低声道:“不过是捡了我不要的,十来岁就当男人的生育工具,没有知识的女人就是悲哀。真不晓得这谢家知不知道丢人,未婚先孕还大摆筵席,这种丑事搁别人都该藏起来。哼……算了,反正谢家本来就是土财主,也没什么名声。”
刘妈在她身后铺着床没说话。
江舒柳似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刘妈,“咱们江府不是也要犒劳常宁军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也就这个月吧。”刘妈说,“这事归大少爷办,咱们不用操心。”
江舒柳回过头,又看看自己的身上,“我到时候也要出席的吧,这么大的事肯定要上报的……我待会儿问问高主编。”
她立刻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够上相,想再做几件。到时候她站在段瑞宁身边——这个男人不是个做丈夫的好人选,可是站在身边当陪衬再好不过,他一身领导人的气息,自己是知书达理摩登女郎,一身裙摆坠地的洋装,像只雪白的孔雀般站在他旁边,这张相片说不定要留名千古的。
什么董安乔,她要让他只能在报上看到自己的风采,然后守着他那个傻子似的只有十七岁的小脚女人对自己艳羡。
她的心激跳起来,立刻让刘妈联系她的裁缝把图样给她送来,她要好好的挑个样式让尽快做出来,赶上这次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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