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礼章(1 / 1)
窦春承认孟茹溪对自己的善意,但是却不能承认她的每句理论,就像是她和自己的母亲,只是冲突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孟茹溪也看出窦春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叹口气,用手戳了一下她的头说:“算了,你这个年纪怕是非要撞一次南墙才好。”
带窦春去剪发的时候,孟茹溪在她侧面坐着看得直缩肩膀,“你的脸是怎么搞得呀,我就没见哪个姑娘弄成你这样,就是个小子也不能这么糙吧,我那儿有自己调的珍珠霜你拿去擦擦,养一养。”
说完她站起来撩开窦春的一缕头发,皱眉摇了摇头,窦春的黑不是天生那种黑,而是严酷的外在条件磨出来的那种紫红的黑,腮上的肉看着很有些水分,可皮儿上却毛毛刺刺,侧面看浮着一小层白皮。这样的面皮,再好看的眉眼也看不出来了。
本来窦春就不大在意这张脸,她觉得过分的在意脸会没有心力注意自己的心。母亲自从过了二十五岁,可以在浴缸里泡上一个小时的牛奶,极尽耐心的在全身每一寸贴上奶皮子,自己调胭脂水粉,一天可以只为那张脸忙着,窦春觉得母亲如果用在意脸的那点努力去培养自己的心,就不会寂寞到失去廉耻,因此看到了母亲的这种极端后,她就偏向了另一种极端,她甚至从没把自己当成个女孩子。在学校里,她把男孩子当哥们儿,那些男孩对她似乎也是纯粹的朋友感情,甚至于,他们常常不如窦春硬气。
“既然你跟你妈老是吵,你干脆就住我哪儿吧,正好跟我说说话,我也教你养好你的脸,女孩子的脸哪能这样。”孟茹溪说。
窦春点点头,她无所谓,也许不见母亲更好。
回到家里,晚饭桌上看女儿已经剪了发换了新鞋,冯欢心里的郁气稍微散了一点,可是女儿在整个用餐过程不曾抬头看她一眼,几乎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不过饭桌上的其他人也不在意这点。
饭后,冯欢和窦春早早的退回去歇了,窦春一向走的早,冯欢是实在没力气再撑着笑脸。
想着今天冯欢那崩溃的样子,孟茹溪对要去她房里歇的江寒浦说:“今天小春睡我房里呢,她和欢姐又闹气了,今天白天欢姐狠哭了一场,爷去陪陪欢姐吧。”
江寒浦无力的翻翻眼,觉得自己已经被人工智能反噬,这些个女人压榨他还你谦我让起来了。怎么,要轮流在他怀里撒眼泪?之前他很确定自己是索取,现在,怎么觉得更像奉献……别别扭扭的。
江寒浦去了冯欢房里,方毓秀和孟茹溪相视苦笑,谁心里都兜着寂寞和苦楚,可丈夫就这么一个,就是心里不愿,也得让给那个最苦的,不然自己苦的时候谁来帮呢,这也是一种无奈的礼节吧。
冯欢见江寒浦来了,果然就洒了他一胸口的眼泪,然后像是惊涛骇浪中抱紧了一棵浮木,大有不管风浪如何大,她这一晚上都不打算松手的意思。恨不得化成藤蔓缠死了他,或者化在他怀里才好。
折腾了大半夜冯欢没力气了,可嘴还没闲着,江寒浦不由感叹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到现在她还能流的出泪。压在他怀里嘟嘟努努的讲着,以前她就绝对不敢,现在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他被压的喘不过气。
“咳咳……”
冯欢动了一下江寒浦就忍不住咳了几声,感觉一口气都给她揉压散了。
冯欢看看他,不高兴了,“有那么夸张吗,我就不信。”
她故意的用两只胳膊平压着他的胸口使劲,把江寒浦刚聚起来的一股气又给压散了。实实在在给他几拳他完全没问题,可这种软沉软沉的攻击真是受不得。
江寒浦捉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许动,喘口气,“胸口碎大石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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