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命中有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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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中毒住院了,我们特意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吧?”温振东随手将礼物放到茶几上,拉着温如玉在温思暖右边的沙发落座。

这是温如玉第一次到西苑。

她打量着房间里的装潢摆设,眸子里泛起妒意:这里可比霍文昊那个小破公寓,好了不止几十倍。

可惜,她现在没资格住进霍家来,只能在外面将就。

温思暖假装没看见他们的表情,乖巧地回答道:“谢谢爸、谢谢妹妹!我没事,都好得差不多了。”

“没事就好,没事爸爸就放心了。”

温振东敷衍地说着,精明地眼睛四处转了转,确定霍厉霆不在,整个人立刻松怔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这个问题,温如玉也想知道。

她收回视线,关切地看向温思暖:“是呀,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怎么中的毒?是在学校得罪什么人了吗?医生查出是什么毒了吗?”

温思暖讪讪地挠挠头:“妹妹,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温如玉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直接单刀直入:“那你就先说说,你是怎么中的毒?”

“哦,好的。”

温思暖嘴上应着,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那天吃早餐开始回忆。

沙哑的声音,缓慢而啰嗦地在房间里响起。

温振东和温如玉相视一眼,烦躁地皱起眉头。

温思暖浑然不觉,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撩起校服裤腿,挠了挠膝盖弯。

“……我在教室上课,然后课间的时候,我就去了厕所,然后在厕所……”

温如玉正听得心烦意乱,猛然看到温思暖小腿上贴着块纱布,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在厕所,你就被毒蛇咬中毒了?”

温振东一怔。

温思暖的絮叨声也戛然而止。

空气,在一瞬间凝滞。

温思暖忽然扬唇一笑:“妹妹,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厕所有蛇?还是毒蛇?”

温如玉捏着小坤包的手猛然抓紧,涂着丹寇的指甲抠进皮里。

她僵硬地扯扯嘴角:“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瞎猜的。我看你的腿被咬伤,又中了毒,所以就猜会不会是毒蛇。”

“哦。”

温思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又满脸困惑道:“可我腿上也不是咬伤啊!”

她慢慢地揭开纱布,露出底下拇指大小的一块表皮擦伤:“医生说是送我上救护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蹭破了皮。”

温如玉看着那蹭了一点皮的伤口,眼里想要喷出火来。

这个温思暖,摆明是在耍他们!

她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委屈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关心,才会着急胡乱猜测。你怎么说得……说得好像是我故意在害你似的?”

温振东一看宝贝女儿受了委屈,立刻严厉道:“思暖,你妹妹怎么可能会害你?你好好说话!”

温思暖看着温如玉,嘿嘿一笑:“没事,是不是你害我都不要紧。那么多蝎子都咬不死你,咱俩身上都流着同样凶猛的血,我当然也不会轻易死的。”

这个贱人,还敢提蝎子!

温如玉恨得牙痒,面上越发楚楚可怜。

她抓着温振东的胳臂,声音软糯:“爸,您看看姐姐,我好心好意跟着您来看她,您听听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嘛!”

“乖乖,爸爸知道!爸爸知道。”

温振东心疼地拍拍温如玉的手安抚,转眸看向温思暖时,眸子里似有冷箭放出:“温思暖,你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你不要以后有那份协议在手,就可以为所欲为。道歉,马上给你妹妹道歉!”

道歉?

做梦!

听到背后衣帽间门打开的声音,温思暖目光立刻萎顿下来。

她怯怯地低下头,用足可以被人听见的声音哀求道:“爸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想欺负妹妹,我只是想自保而已。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她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死了,外公外婆怎么办?他们年纪那么大了,再也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轮椅上的男人,眸光一凛。

白宇感觉到寒意,立刻加快步伐,几步就将霍厉霆送进客厅。

“怎么回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温如玉抓着温振东的手一紧,温振东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僵。

父女俩谁也不敢先开口,暗暗瞪着温思暖。

这个小贱人,真是会演。

温思暖飞快地擦了擦眼泪,努力扬起笑意:“我没事。爸爸和妹妹过来看我,看到他们这么关心我,太感动了,一时没忍住。”

男人深眸睨转,冷冷看向靠在一起的父女俩:“真是这样?”

那目光,如同千万根冰棱悬在头上,只要轻轻落下,便能要人性命。

温振东纵横商场多年,从未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杀意。

他强撑着精神笑道:“三少,是、是这样的。”

说完,他赶紧拉着温如玉起身:“既然思暖没事,那我们就不妨碍你们休息,先走了。”

温如玉心里鄙夷:死残废,摆什么臭脸。

身体却止不住地发软,靠着温振东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没人挽留,父女俩相互搀扶着,几近狼狈地离开别墅。

上了车,温振东才感觉那种威压完全消失,靠着椅背长舒出一口气,忿忿道:“那个小贱人,果然是在装傻。”

温如玉狠狠把包砸在驾驶台上,懊恼道:“最可恨是她骗了我们这么久!”

想起以前的种种,温如玉恨得眼里快滴出血来:“中毒都不死,她简直比毒蛇还毒。爸,我怀疑霍家死那些蛇,根本就是被她毒死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

温振东发动车子,恶狠狠道:“宝贝放心,这个仇,爸爸一定会帮你报。”

既然不是真傻,那就果断不能留了!

……

翌日。

慈恩寺,斋堂。

霍老太太小口地喝着米粥。

丁姨和霍山小心地在旁伺候。

丁姨用公筷将上好的素斋放到她碗中:“老夫人,今天中午是您最喜欢的罗汉斋和东坡素肉,您多吃点。”

“恩。”霍老太太淡淡应声,手上的动作却毫无变化。

霍山皱眉,温声安抚道:“老夫人,您别太担心。三少爷打过电话来,说三少奶奶昨天已经出院回家,专家医生都说她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行,查凶手的事也在顺利进行中。”

“是啊!”

丁姨附和着,直接将东坡素肉放到老太太的勺子里:“老夫人,您就放心吧!三少爷是家里最有分寸的孩子,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

霍老太太灰蒙蒙地眸子转了转,放下碗勺:“我知道。只是一下子没了那么多老头子的遗物,我总觉得过意不去。恐怕只有得大师解惑,我才能安心。”

哎,都说人年纪越大,看事情越通透。

可这越是上年纪的人,也越是念旧。

丁姨无奈地摇摇头,重新给老太太盛了碗汤:“那您再喝点汤,今天的汤可是素佛跳墙。这个时节,取才不易,我们别辜负了圆镜大师的一番心意。”

“好吧!”霍老太太接过碗,眉宇间依旧凝着淡淡愁绪。

她刚低头喝了一口,隔间外就传来轻轻地叩门声。

“霍老施主。”

中气十足的嗓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丁姨一下子听出来:“是圆镜大师。”

霍老太太点点头,霍山立刻过去打开门,将大师请进门。

“大师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霍老太太杵着拐杖,起身相迎。

“正是。打扰施主用餐,是老衲的罪过。”

圆镜大师躬身施了一礼:“凯德师兄提前回来了。但他只稍作停留就又要离开,所以老衲特意过来通知霍老施主。您现在方便的话,老衲这就替你们引荐。”

霍老太太眉心舒展:“太好了。那就有劳大师了。”

丁姨看看桌上没吃几口的菜,关切道:“老夫人,您还是用过斋饭再过去吧?您的胃一向不好,万一谈话的时间太长……”

“不要紧。难得凯德大师提前回来,是我们的缘分,也是我们的福分,我这点小毛病不碍事的。”霍老太太果断拒绝道。

言落,她拄着拐杖就往前走:“圆镜大师,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丁姨和霍山相视一眼,只能无奈地快步跟上。

绕过长长的走廊,后院深处的绿树环绕中,一间独立的禅房显现出来。

圆镜大师在门外站定,念了句佛号:“霍老施主,凯德师兄在里面等您,请。”

“多谢大师。”

霍老太太作揖感谢,才示意丁姨扶自己进去。

不大的禅房内,青烟袅绕,檀木的清香让人凝神静心。

原木色的摆设装饰,处处透着简朴雅致。

一架月白色的屏风,将整个布局合理的分为内外两室。

透过屏风,只能隐约看到内室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人,端坐如钟。

丁姨扶着老太太在外室的蒲团上坐下,低声将情况介绍了一遍。

“恩。”

霍老太太点点头:“你到外面等我。”

“是。”丁姨应声,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霍老太太虔诚地开口道:“久仰凯德大师精通风水玄术,今天冒昧打扰,实属无奈,还请大师不辞辛劳,问我指点一二。”

她说完,就安静等着凯德大师回应。

可半晌,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

如果不是对面尚有呼吸声,她几乎要以为房间里没有人。

霍老太太蹙了蹙眉,语气更恭敬几分:“素闻大师宅心仁厚,善名远播,请大师施以援手,帮帮我吧!”

片刻后,凯德大师终于开口。

“阿弥陀佛。霍老施主客气。上天既然安排你我在此想见,那便说明我们命中有缘。即是有缘人,老衲定当竭尽所能,为施主解惑。”

沙哑的声音,低沉浑厚,是典型的男声。

可浑厚中似又透了一股子温和,听着还有点耳熟。

霍老太太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她松口气,浅笑道:“大师,听您声音格外亲切,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霍老施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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