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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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孕妇旁边抱头蹲着的女孩猛地站起身来,悍匪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女孩身形单薄,扎着青春俏丽的马尾,素净着脸,一双大眼睛灿若星辰,腿肚子抖若筛糠,但依旧坚定地挡在枪口前。

“杀光人质,你们拿什么威胁警察!”女孩抖得厉害,豆大的汗珠从发际线渗出来,顺着白腻的脸蛋往脖颈里不停钻。

悍匪挑眉,有点意思,他阴狠的目光环视全场,闯门打死了一波,杀鸡儆猴打死一波,大堂喘气的还剩七人,左边的胖子目测至少两百斤,蹲在地上像坨肥腻的肉山,湿漉漉的裤-裆,可疑黄色液体滴答滴答,挟持他,悍匪摇摇头,一脸嫌弃。

剩余六人,一口豁牙的老头子颤颤巍巍,身边站着不及腿高的小孙子,小孩脏兮兮的,清鼻涕流嘴里还可劲吸,悍匪微微皱眉,移开目光,银行柜姐要拿钱,抛去出头的马尾女生,仅剩一个趴地上不省人事的妹子。

如此说来,无论身形亦或身份,大肚婆无疑是最适合的人质人选。

悍匪们放哨抢钱控场分工明确一击必中,摆明久经沙场,备用方案估计好几个,人质能保证他们全身而退,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马尾女生额头满是虚汗,悍匪虽然没开枪,枪口一直也没放下,黑洞洞枪口火-药味扑面而来,她心里怕得要死,脚却死死地焊在地上。一旦她退了,后面孕妇便危险了。

“她是孕妇,一尸两命,警方顾及舆论压力,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她,她是最适合的人质。”女生眼神倔强,心却状若鼓槌。

悍匪目光逡巡,凶厉狠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到底没给她一枪,女生提溜的心总算放下来。

“装钱!”

匪徒把彩色编织袋扔到柜姐面前,盘发的柜姐早吓得六神无主,言听计从,匪徒说什么是什么,悍匪中的寸头压着她去后面装钱,其他人端着枪对准大堂剩余的人控场。

哇儿~哇儿~哇儿!

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大堂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没人开口说话,空气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两百斤的胖哥们抱头蹲下,抽泣声停了。

颤颤巍巍的老爷子搂着茫然的小孙子,哆嗦得不成样子,孩子被大人紧张情绪感染,刚想叫出声,便被死死捂住口鼻。

孕妇蹲在一堆呕吐物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哽咽声噎在嗓子眼。

跟歹徒对峙的女生脸刷地一下全白了,惨白到跟大堂瓷砖有得一拼。

“谁!谁特么报警!”匪头暴跳如雷,他低头看表,离预定的撤离时间足足早了十分钟。

“老三,能装多少装多少,老四把窗帘给老子放下来,老二控场谁动打死谁,老五堵住门口,注意千万别冒头!”

匪首安排完,冰冷狠厉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众人,像一条草丛中盘着的五步蛇,滑腻的触感,致命毒液笼罩着所有人。

“老子最后问一次,谁报的警!不说全特么去死!”

胖子率先崩溃,裤-裆一湿,双膝跪地,谄媚叫喊道:“好汉爷,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没动过。是她,她刚掏了手机。”

胖子指的正是方才出头的马尾女生,女生怒而转身,眼中愤怒的光芒死死盯住胡乱攀咬的胖子,匪徒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她根本来不及报警,匪徒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危机时刻,他们同为人质不想着同舟共济,反倒陷害别人去死,简直丧尽天良不当人子。

“大肚婆,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快说!不说我们都得死!”胖子尖利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马尾女生身后护着的孕妇,马尾妹子手机插在牛仔裤后口袋里,孕妇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匪首枪对准孕妇,她垂着头,右手拖着肚子,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回道:“是她,她刚才摸手机了。”

“臭女表子,敢戏弄老子。”

保险上膛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分外清晰。

马尾女生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手指尖都在颤抖。

“等下,大哥等下!”

正在彼时,趴地上的妹子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女孩落肩短发,长t恤遮住牛仔短裤,下衣失踪,在简单的不过的打扮,配上她椭圆的少女漫画脸,半丸子头松松垮垮的,眉眼清丽乌发红唇,小翘鼻花瓣唇,水盈盈狡黠明亮的眼睛,鸦黑色睫毛又长又卷,像一只毛发顺滑的机灵小狐狸。

萌到极致,匪首一刹那闪神。

但也仅一刹那。

他眯起眼睛,耐心耗尽,急促的警笛声就在门外,成群的警察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们彻底沦为瓮中之鳖。

“大哥,我知道后面有条路可以出去,我来带路,等警察把银行的人找来堵住后门就晚了。”

短发妹子一脸真挚神情急切,小嘴炮仗似的得吧得吧,,一副完全为劫匪考虑的狗腿模样。

匪首心中狐疑,怕上当中套,但目前情形下,大门被围插翅难飞,女生口中的后路是他们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抢银行具体时间只有他们兄弟几人知情,条子不可能提前下套。这伙劫匪流窜作案杀人如麻,警察只能在其屁股后面吃灰善后,匪首更是手下人命无数的狠角色,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赌了!

“臭丫头,你要敢骗我。”

短发妹子急忙举起爪子,一口纯正的东北腔奔涌而出:“大哥,你咋不相信人呢,要没有路,你立马打死我。”

唤作老三的劫匪将满满两大袋现金搁地上,银行的百叶窗无法完全遮挡外界视线,狙-击枪瞄准红光时不时从墙面桌上滑过,匪首咬紧后槽牙,拖不得了。

“带上臭丫头。”匪首审视的目光从剩余人身上一一扫过,众人噤若寒蝉纷纷垂下脑袋,匪首刚想开口带走孕妇,短发妹子又开口了:“大哥,七月主火,孕妇带小人相冲,晦气。”

刀口舔血人迷信,匪首顿住,继而露出狞笑:“报警的女表子带着,其他人绑椅子上,给条子留份大礼。”

劫匪老四手艺娴熟,众人绑成一团跟串糖葫芦似的,嘴全贴上黄色宽胶带,中间搁上炸-弹,冲大哥咧嘴一笑,憨厚脸上布满了血腥味的残忍。

劫匪把白酒泼大堂棉窗帘上,火机咔嚓一响,火苗迅速引燃,火势漫延,热浪滔天,贴着胶布的众人挣扎着呜呜呀呀,惨叫声堵在喉咙里,场面残忍又绝望。

匪首枪口抵着短发妹子后脑勺,头皮深疼,她鼻尖传来血腥的硝烟味和匪徒身上浓郁的汗臭味,令人窒息。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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