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像追了很久的电视剧,你猜到结局,也知道结局,但对于结局如何发生的,起因又是什么,摸头不知脑,虽然这些无关大局,但始终让人如鲠在喉。
赵阔跟刁美红的对峙,咋看上去,他杀妻为财,但花甜觉得并非如此。
据刁美凤日记记载,她卖房还债在2015年,赵阔如若为财耿耿于怀,没必要等到五年后的今日才杀她,更何况这些年刁美凤努力工作,财务状况良好,不停补贴赵家和赵阔本人,为了钱而杀掉下金蛋的鸡,赵阔没那么蠢,他不会不知道活着的刁美凤比死了的刁美凤更有价值。
那他杀妻的缘由是什么!
比钱财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刺骨的凉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花甜瞳孔浮现出惊骇之色,她心中念头一起,就像浮在水缸中的葫芦瓢,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7月18日,刁美凤日记中提到她怀孕了。
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男人在得知妻子怀孕后,不惜冒着触犯法律同归于尽的风险,杀了她。
赵阔杀人后,将刁美凤尸体大卸八块,肉块扔在海鲜市场任人捡走,骨头扔进臭水沟与苍蝇臭蛆为伴,如此恨毒的手段,如此憎恶的态度,为什么!
7月18日的日记中,刁美凤说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母亲,7月25日,刁美凤心灰意冷,坦诚自己只剩孩子,8月8日,刁美凤说要给赵阔自由。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刁美凤的心仿佛坐过山车一样,从天堂跌到地狱。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花甜头痛欲裂,她想到一种可能,但翻开日记,字斟句酌,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6.13的赵阔对刁美凤百般温柔,两人缠绵悱恻滚床单,按刁美凤怀孕的结果倒推过程,两人当时应该没有采取避孕措施。
既然赵阔想跟刁美凤有孩子,那么他就不可能因为嫌弃刁美凤怀孕而杀了她,如果他嫌弃刁美凤的曾经,觉得她没资格当自己孩子的母亲,他就不应该给刁美凤怀孕的机会。
赵阔的行为带给人强烈的违和感和割裂感,仿佛6.13跟刁美凤恩爱缠绵的他和8.9残忍杀妻的他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不符合逻辑也是真的。
花甜抽出刁美凤夹在日记本里的验孕单,她或许已经猜到了真相。
第22章 海鲜市场分尸案13 你以为的,只是你……
几场秋雨过后,南城气温骤降,街边梧桐仿佛一夜之间披上黄装,一阵秋风吹过,泛黄的梧桐叶打着旋从树梢飘落,淡淡的桂花香吻上行人的鼻尖,秋意渐起,秋色愈浓。
南城惠普区最大的华南超市,人声鼎沸,年轻的爸爸肩上坐着胖乎乎的年画娃娃,大肚子的妇人挽着他的胳膊,两人边走边说话,讨论晚餐的食材家里的盆景,隔老远都能听见女子银铃般的欢笑声。
唇上泛着青须的男生拉着长发飘飘的女生,俯下身耳鬓厮磨,不知男生说了什么,女生长发下的脸颊红得能滴下水来,她气鼓鼓要打男孩,男孩灵巧闪身躲开。男生穿着考究,单手推着购物车,女生笑靥如花,手里举鸡米花递他嘴边,男生衔着鸡米花要喂她,女生笑着跑开。
“小心!”
一声惊呼传来,女生躲闪中撞到身后人,脚一滑整个身子向后跌倒,男生隔着购物车一时无法扶她,好在被撞的女生反应够快,只见她揽过女生的腰,右脚往前轻踩,原地转了一圈,便把两人带正过来。
不过女生手中的小纸杯就没那么幸运了,纸杯从手里滑落,吧唧一声掉地上,橙色晶莹的饮料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长发女生瞅瞅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鸡米花,在看看对方洒了一地的饮料,很是抱歉。
被撞的女生拍拍手上水渍,视线在两人之间飞快扫过,微微一笑:“人没事就好。”女生穿着白衬衣牛仔裤,腰间围着印上某饮料品牌logo的围裙,超市的灯打在她巧笑嫣然的脸上,显得温暖又友善。
长发女孩掏出纸巾递给她,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可以邀请你们尝尝我们公司新开发的饮品吗,纯天然鲜橙,不含任何防腐剂,补充维c,对皮肤好哦。”导购女生笑得温柔,顺手拿起托盘里的两杯试饮品,双手递给她们。
长发女孩接过,自然而然递给身旁的男朋友。
两人一饮而尽。
女孩揽在男朋友的胳膊,说说笑笑携手离开。
身后,两纸杯搁在垃圾桶最上层,半响,一只纤纤细手捡起它们。
凌晨,南城警局技术大队。
花甜不住踱步,逡逡巡巡,来来回回,若非大理石地面,她能在其上刨出两道辙痕。
门开了,带着口罩的吕恒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
“怎么样?”花甜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白大褂的袖口,眼神专注,吕恒脸刷一下红透,跟猕猴的桃心屁股有得一拼。
吕恒结结巴巴:“亲子关系。”
花甜松了口气的同时肩拉下来,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半响,她才问道:“具体怎么说”
“通过a样本外周血里的游离dna,确定b是a腹中胎儿生物学上的父亲。”
花甜头大,墨菲定律,最担心的事总会发生,她抽走吕恒手中的dna检测报告,挥挥手转身离去。
“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花甜同志,你还没告诉我……”
花甜的背影渐行渐远,吕恒呆呆举着口罩,宛如海边峭壁上的望妻石。
南城国土资源局。
庄严肃穆的大门口,突然冒出一群保安,他们穿着黑色制服拧着长棍,一拥而上,身形单薄的女孩被按在地上,男人铁铸般的膝盖磕着她的背,抱头的抱头,捂嘴的捂嘴,按肩的按肩,压腿的压腿,女孩呈大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案板上的一尾任人宰割的活鱼。
她的左脸压在水泥地上,尖利石子划过,霎时鲜红一片,她瞪着唯一的眼睛,眸中恨意滔天,瘆人的低吼从喉咙深处传来,像濒亡的幼兽发出无助又威胁的嘶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