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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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没有出严越的预料。

许晋柏开着车,先去了一家快捷酒店,洗掉了身上的血污,再换上了带来的干净衣物。

顺手把换下来的衣物装在袋子里拎下了楼,扔进垃圾箱里。

一切处理妥当,他从刚才满身煞气的形象,经过一捣腾,瞬间成了干净利落的形象,面若刀削,整个人都有一种阳刚之气,走在路上,也有不小的回头率。

去她家里,总不能一身血污,惊了老师。

可处理的再干净,脸上一道小小的划痕,还是遮挡不住。

他已经进了小区,才觉得脸上有轻微的刺痛,再找机会遮挡,已经来不及了。

开门的是师母,她看到来人,有些诧异之余,便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进屋。

许晋柏虽然已经习惯,但心还是微微的被刺痛了。

言道恒放下的手里的书,对这个自己的得意门生,他是意外的依仗和爱护,一度超过自己的亲生女儿。

许晋柏在旁边坐下来。开口道:“大半夜打扰您了。”

言道恒摆摆手,又去唤进屋的妻子,两三声,妻子都没有应他,他也每当回事,起身自己给许晋柏倒了杯水。

原本经常把腰杆挺得笔直,在讲台上谈笑风生的老师,现在却也有了白发,许晋柏的心里一阵难过。两个男人在一起,又是师生,以前谈论时政、工作,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现在却总有些相对无言。

谁都明白,只要一开口,就会涉及到那个已逝的人。

“脸上怎么回事?”言道恒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许晋柏握着杯子,一直沉默在那里,听到他这话才抬起头。“这边有个任务。”

他犹豫半晌,知道这是揭伤疤,可还是问出口,真相,或许只有她最亲的人才知道。

“当初,小商突然出国留学,是您和师母的主意吗?”

言道恒明显没有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诧异之余,还是说了当初的事,他有些叹谓:“你也知道,她妈妈一直想让她学医,”只是后来,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却一意孤行,愣是超过录取分数线五十多分,去了云市的公安大学。

“我也想不通,当初那么坚持,怎么到了最后毕业,却听从了她妈妈的建议,答应出国学医。”

言道恒摇摇头,如果当初他和妻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

许晋柏默了默,三年前的事情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没人知道明明出国留学的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破旧的巷子里,被烧的只剩下骨头,面目全非。

“老师,当初的事,很抱歉。”

许晋柏放下了水杯,深深的鞠下了躬。对老师、对师母、对小商,他都有愧,也有罪。

言道恒扶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又怎么能怪他呢?

“晋柏,男子汉大丈夫,该放下就得放下,你以后得路还长。”

目送着学生出门,刚回过头,就看到妻子站在客厅里,她的目光,满是责怪与愤怒。

“言道恒,男子汉大丈夫?该放下就放下?那是你女儿的命!”她指着他,身形都有些颤抖。

“你别无理取闹,关人家小许什么事?!”

这两年的争吵,已经是这对恩爱了大半辈子夫妻,最常见的生活方式。

何芸觉得,她刚才待在卧室没有出来,已经是最大的隐忍和最好的教养了,她不介意像个泼妇一样,出来对他的得意门生披头痛骂。

还要叫她怎样冷静,怎样理智?

“不关他的事?要不是你这得意门生,小商会不听劝告,偏去公安大学,会莫名其妙,就丧了性命吗?!

言道恒,你是不是觉得特光荣,烈士的父亲,这让你言教授,很有面子吧?!”

愤怒,还有多年思念心切,已经让她理智全无,口不择言。

言道恒没有再回一句话,他沉默着,站在客厅。只是目光里,却更加没有神采,完全灰暗下去。

他对妻子,说不出来狠话。

可以在课堂上,口若悬河,谈笑自若。可以在学校,是扬市警校最受敬重的教授,可以在所有人面前,体体面面,滴水不漏。

可是,在妻子面前,他却永远,要心怀着愧疚。

大概,很多人都会痛苦着,有关联的人,有关系的人。

当初牵扯进事件的人,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或许疯的会疯掉,忘的会忘掉,背负罪恶的,失去最爱的。都将痛苦着。

严越,确确实实的下了一盘好棋。

而他,坐在局外,观着棋,享受着把控哀乐的快感。

以前,他或许是被命运操控的人,以后他要操控命运。他站在落地窗前,几十层的高度,扬市最豪华的酒店。

他看到外面的灯火绚烂,霓虹闪耀。

也想象着,另一个家里,他们心底的压抑绝望,心里说不出的快乐,是快乐吧,他想。

大概是喝多了酒,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从窗边过来,躺回沙发,双腿搭在桌上,盯着手机看了好半晌。

“还没睡?”

“在看书,快看完了。”言商翻了翻剩下的几十页,嗓子有些哑哑的。

隔了半晌,严越看着有些空旷的房间。想着她窝在沙发里,有些慵懒看书的模样。

“看完早点休息,我明天回来。”他叮嘱。

言商正看的入迷,没注意到他说话语调。

“好,等你回来,可以借你书房里的几本书吗?”

严越清醒过来,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去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照印出的自己,衬衫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凌乱。如果,他穿戴整齐,应该会是她喜欢的样子吧?

没有一点阴寒气息,不会让她分外厌弃。

他是商人严越,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虽然这样活着很累,但他依然耐着性子,每日都在大大小小的会议中,和那些说不通的家伙算计。

“可以”他答。

“阿越,没发生什么事吧?”听着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言商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是不是太累了?”

看着镜子里的人,严越突然冷静下来。他笑笑,就像面对着言商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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