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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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珞应允,而后听到门口喧哗,见下人们抬着荀肆进来。她见到云珞眼睛一亮:“呦,来了?”

云珞欲起身行礼,又被她挥手制止:“又来那些没用的规矩。进宫做什么?”

“与皇上饮茶。”云珞收到云澹的眼色,便顺口寻了个辙子。

“皇上自己饮茶饮的就很好,哪里还用得着你?”荀肆坐在小桌旁,啜了口水。而后问云澹:“太医几时来把脉?”

“午后便来,你急什么?”

“哎,不知为何,这一次都未吐过,总觉得这孩儿并不在腹中。会不会是宫中的太医都年岁大不中用了?”

“胡说。”云澹见她喝的急,拦下她:“慢些,当心烫着。”

荀肆嘿嘿一笑,又问云珞:“那楼外楼查的如何啦?人牙子们可抓到一些?”

“哪里就那样容易。楼外楼的人牙子精着呢!”

云澹此时并未做声,楼外楼他也命静念在查,查的比他们要细致些。他做皇上十余载,深谙帝王之道。哪怕坐拥天下,也要沉得住气,不到万般周全之时绝不会走漏风声,遑论随意出手。眼下荀肆又有了身孕,凡事更该谨小慎微。见荀肆蠢蠢欲动,便说道:“你而今有孕在身,又摔伤了脚,云珞查什么你都不许参与。若你动那些歪脑筋伤了腹中骨肉,你看我饶你不饶?”言罢将眼一立,帝王之威尽显。荀肆嘴一撇:“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而今就想着好好养胎,凭臣妾一人之力为皇上的后宫开枝散叶。”

荀肆讲话没正经,一旁的云珞红了脸,轻咳一声起身道:“今儿大理寺还有差事要办,臣弟恳请告退。”

云澹瞪了荀肆一眼:“你给朕好生坐着,朕去送送云珞。”

说罢随云珞出了永明殿,方开口:“那楼外楼八成往各处送了细作,户部的卷宗亦有问题,而今查不出真假。你若与江湖中人熟识,可帮朕查一查几个可疑之人最后去了哪儿?”云澹言罢唤静念:“静念,把册子交与小王爷。划线之人是可疑之人。”

云珞接过册子,翻了一翻:“臣弟且先尝试。”

“此事很急。而今西北战事向好,朕需要知晓西北卫军可混进了细作?”

“皇上从不做无端猜想,而今这样说,莫不是…”

云澹按住云珞的手,轻轻摇头:“你知我知,此事万万不可令你皇嫂知晓。她才有身孕没几日,若是得知此事,兴许会起急,对安胎不好。”

“是。”云珞应声:“臣弟告退。”

“去吧,注意安危。”云澹叮嘱道:“你若出了事,朕对太上皇对老祖宗都没有交代。”

“皇上放心。”云珞弯身告退,云澹一直看着他,直到他那柄伞消失不见,这才向回走。

一旁的静念几次欲言又止,云澹察觉他异样,便停下来问他:“你是否也在怀疑朕为何不动殷家?”

“是。”

“民间所言非虚,朕不仅是荀肆的丈夫,还是修年的父亲,亦是天下的皇上。在此危局之中,错一步便得不偿失。”

“都说皇上是为先后。”

云澹看了静念一眼,并未做声。这些日子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破局的法子,若按兵不动,伤的可能是荀肆;动了,伤的是修年。殷家在朝廷的根基,并非一日可拔,若一举动了殷家,恐怕朝廷会震荡。朝廷震荡,西北卫军的仗便不好打了。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只是这次是真真的犯了难。

回到永明殿,竟看到荀肆难得的在翻书,开口笑道:“今儿太阳还未出来呢,朕的皇后竟是看起了书?”

“做会儿功课,晚些时候要考修年。哼,修年大体是知晓母后学问不中用,而今碰到的功课都跑去问存善。哼,臣妾可不能就此败下阵来,今日来个先发制人,收拾他小子一顿。”

云澹听她这样说,坐在她身侧,手臂环着她腰身,轻声说道:“而今越来越像一个母后的样子了。”他心中属实这样想,那时只想修年挂在她名下,要他名正言顺,并未奢求她能为修年做什么。可如今再看,修年无论性情还是体魄都大大精进,站在那有模有样。都是荀肆的功劳。荀肆厉害,不动声色的就将修年教成了一个男子汉。

“荀肆。”

“嗯?”

“待修年成了年,咱们将江山交与他,也如太上皇太后那般做闲云野鹤可好?”

荀肆听到这句,合上书本,回身看他,目光灼灼,令人心慌。而后轻轻一笑:“好。”

第67章 无情笑叹他人痴(二十九) 疼

荀肆等不到与云澹做闲云野鹤了。

至八月, 西北卫军并北路援军,一路打过兰赫山脉, 敌方节节败退,荀良估摸着不出一月,便可见到白旗了。

他在营帐外打了一组散拳,韩城从一旁过来,脱掉外衣,凑身上来,二人切磋起来。荀良见韩城身着那件衣裳袖口绣有几朵长十八,收了势后问他:“有可心女子了?”

韩城甩了头上的汗:“孤家寡人一个, 上哪儿寻那可心人?”

“你那衣裳可不是孤家寡人样式。”荀良又扫探一眼。

韩城闻言揪起衣袖:“这个吗?陇原镇上的女子们给战士们缝制的新衣,说是万一战死沙场,穿件新衣也能做个体面鬼。晚辈这件是之前土堆帮忙拿的, 这回出发前的新制衣晚辈并未拿, 留给战士们穿。”

荀良脱了衣裳用凉水浇在身上, 一边拧巾子一边说道:“打完这仗, 该寻个家室了。你看你,衣裳破了都没个可心人帮你缝。”

我的可心人可不用动针线, 那手法还不若我熟络, 韩城心中暗道。

“前几天接到宫里的信,肆儿有喜了。适才我掐指一算, 到今日应是满两月了。”荀良轻声说道:“她那心性,也不知有孕后能否安心养胎,别再爬树翻墙了。”

“您不必担忧, 肆姑娘做事有分寸。无论多爱玩闹,正事之时从未搞砸。”

“你又为她说话。”韩城笑道:“你二人打小玩的好,你那眼睛看事准, 到肆儿身上就盲了。”荀良拍了拍韩城肩膀。他并不避讳在韩城面前谈荀肆,忌讳什么?人这一辈子可不短,哪有过不去的坎儿?肆儿而今又有了身孕,难不成他要一辈子等着?

二人话落进了营帐,韩城对荀良说道:“明日向前推进,您不必去了吧?”

“诶?怎能不去?”荀良瞪他一眼:“打仗之时你没有叔父,战士冲锋,将领躲着,像话吗?”

“您也不必事必亲躬。”

“此话休要再说,排兵布阵吧!”荀良与韩城排兵布阵。

引歌在陇原城中下了学,看到一个面向温和的男子站在窗外,见到引歌回首便笑着问:“夫子,跟你打听个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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