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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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与容欢关系不错, 怎么他没跟你说?”要不是对她印象还凑合, 就凭她跟容欢关系不错这一点, 李司制就不想与她太热络。

“他哪会提这种事?我来织染署接他的活,不也没见他与我交接什么。”温浓干笑一声, 要不是容欢什么事都没跟她提, 她也不至于在这里茫茫然一头雾水。

按照杨眉的说法, 除她以外的人接二连三失踪了,很可能已经是死了。可按李司制的说法是除杨眉以外的其他人不仅没死, 还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永福宫。

究竟哪一边说的才是真的?

得知她与容欢关系也没传闻说的那么好,李司制的脸色稍好看一些:“嗯,既然你回织染署来, 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春芳百锦图的进程被一再耽搁,若不加紧进度,我恐跟不上交付日程。”

温浓牵起笑颜点点头。

待到春芳百锦图交付之日,也将是信王大婚到来之时。

那时候的她是否已能功成身退,从这座皇宫里面抽身而出?

人总得带点希望才能努力坚强,温浓满以为这样自我鼓励能让心情好点,然而心情的好坏似乎不听使唤,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有人说运势不好的时候总会接二连三,于是带着沉闷的心情过完这一天,温浓不是被针扎了就在水地蹚脚,傍晚拖着一身疲惫正欲返回住舍之时,又被容从派来的人逮个正着,强行请去他的院子。

这阵子容从养在新舍闭门不出,太后几度纡尊降贵亲自探视,各种名贵药材大进大补,把他养得圆润有气色:“怎么灰头土脸的?”

“没事,风大。”温浓呵呵干笑,她今日是哪哪皆不顺,弯个道都能被风刮一脸灰,相比气色上佳的容从更像个病人。

容从慢悠悠把御赐桃顶大红袍推来一盏:“喝吗?太后娘娘赏的,好茶。”

好茶不是谁都有,有人疼的就是不一样,不想喝也必须喝。温浓恨恨端起茶盏刚抿一口,舌尖就被烫伤了:“……”

“这可是新泡的茶,你可当心烫口了。”容从掩唇嘲笑,事后不忘马后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温浓苦着脸小口小口吹热气,边吹边问:“师傅,你这会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容从笑意淡了些:“关于尚事监那边的事。”

果不其然,陆涟青事先与太后通过气,等尚事监内部清换得差不多了,就会让容从过去接手尚事监。温浓心里有底,点点头说:“恭喜师傅。”

尚事监的大权在手,等同于彻底统了整个后宫。日后宫中再无人敢轻慢太后不说,容从手中权势也将更进一层楼。

容从舒眉:“你不必恭喜我,待尚事监的主事大权落入娘娘手中,我打算让容欢过去。”

温浓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让容欢去管尚事监?”

不能吧?他这是跟尚事监有多大的仇,要把容欢这种祸害往那边扔?可不对呀,温浓明明记得上辈子容从亲自接管尚事监,容欢因为太能惹事,被他留在永福宫太后身边拘着的说。

隐约间,温浓心里腾起一个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容从慢条斯理呷茶说:“届时我想让你一并跟过去,你替我在那边看着他。”

温浓只觉天旋地转,姆妈的日子没法到头了,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我怕是看不住他……”

容从笑得一脸祥和:“容欢有心引你为对食,就连下半辈子都想和你过,你又怎会看他不住?”

温浓崩溃抓狂:“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与我对食,他喜欢的分明是——”

“话可轻易不能乱说。”容从扬声压下温浓,没有让她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否则可就污了人家小姐的名声。”

原来他知道,他分明知道容欢拿她当郭婉宁喜欢,却还把她往容欢跟前凑!温浓心里恼火非常,郭婉宁要名声,难道她就不要名声了?

“我不行。”温浓负气道:“信王不许我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容欢的事我管不了。”

原以为搬出信王就能吓退容从,哪知他竟不为所动:“容欢又不是男人,阉货一个,想来信王定不会在意的。”

温浓对他的强词夺理无言以对。

“更何况我这又不是要你去跟他对食,我是让你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协助他、在他惹事之前制止他。”容从甚好脾气,温言相劝:“你去尚事监其实并无坏处,信王已提你为女史,只待你到尚事监磨砺几年。身居要职的女官比个没名没份的贴身宫女要强得多,难道你就不曾想要再往上爬,站在信王能够看得见你的地方?”

温浓缄然。

“阿浓,你是个聪明人。”容从谆谆善诱:“应该很清楚权利与地位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有多重要。”

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相反简直太对了。容从昔日跟随并不受宠的太后一路走来,他深知宫中什么人才最有话语权。无论是当主子的,抑或只是个奴才,只要你有权利有地位,当奴才的照样能活得像个主子,当主子的甚至能把整个后宫掀了。

温浓上辈子活得太狗了,若说一点都不想翻身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同时她也深深意会容从说要往上爬的意思是什么,当日他就曾问自己是否想要取而代之,可取代郭婉宁哪是简单一两句话、抑或是爬上更高的位置就能取而代之?

再说了,她想取代郭婉宁吗?

温浓在心里反问自己,然而前路一片混沌与迷茫,她找不到答案,也没有思绪。

“好了,你也别顾虑太多。”容从也不是想要一下子给她太大压力:“就算信王替我们平了第一层障碍,尚事监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拿下。监中多为先皇后及三妃遗留下来的前朝老人,自上而下沿用嫡系子徒,你俩年纪太轻不易服众,前面一段时间我会带着你们,等你们真正上手了再退居其后。”

原来不是一下子就把尚事监的烫手山芋甩给他们,温浓这就放心了。想必容从也不是那么放心真把尚事监交给容欢,所以才把她也拉下水,等到日后尚事监内部逐渐稳定下来,容从才会抽身而出。

温浓不太清楚容从这辈子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否因为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容欢绝对是个不安份因素,就连容从面面周到也不过是为了提防他,但愿容欢能够明白他师傅的用心良苦,别再乱什么妖蛾子出来才好。

一想到容欢这个祸惹精留在织染署的未解之迷,温浓眼珠一转,试探着询问容从:“师傅,李司制今天跟我说春芳百锦图的进程慢了,听说在我接管容欢手头工作之前,他从凌园挑走几个人带去织染署,我能不能也去挑几个人带走?”

“是吗?那你明日也去凌园挑几个人吧。”容从不怎么上心,“不过你得先找钱富海,凌园我是交给他负责,人员调度归他管。他若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容欢调人不经你这吗?”听他语气,似乎并不知情。

对于容欢行事不经过他的行为容从没遮掩但也不显恼,只是轻啧:“都是娘娘给惯的。”

也就是说,容欢压根没经容从就把人给挑走了。至于挑走哪些人,那些人现在回来没有,得去找凌园的管事钱富海钱公公。

温浓心里默默记下,见天不早了,容从该说的也基本已经交代过了,准备起身离开返回住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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