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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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涟青冷眼看她:“那你又为何要干下尔等蠢事?”

“蠢事?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没脑子的蠢货。小时候是,长大以后也是,你堂堂信王何曾瞧得起我?”太后扯开一抹笑,“你就是怨我悔婚,怨我贪生怕死,生怕受你牵累宁可入宫去给个能当我爹的老头子糟蹋,孤守深宫寂寥无助,任人践踏任人耻笑,也不想随你出去吃苦受罪,连命都差点丢了。”

陆涟青面色一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你本来就是这种人。”太后恨恨说道。

她因祖父为帝师,年纪又与陆涟青相仿,自小与他同窗就学。

陆涟青才高八斗,样样精通,自少便是名声在外的小神童。她的祖父虽是帝师,才情极高,举世无双,但她没能继承祖父的优越,她是个蠢才,在陆涟青看来徒有其表一无是处的小蠢才。

小时候娘亲安慰她说不打紧,只要将来嫁予一门好人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心知祖父有意将她许给陆涟青,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到他面前狗屁不通。

她知道陆涟青并不喜欢她,只是碍于师恩,才会答应娶她过门。

曾经的陆涟青是至高无上的天之骄子,所有人都说她几世修来的福份才能讨来这样的好亲事,那些人却不知道当天之骄子跌落泥潭,与其沾边的她就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的倒霉鬼。

那年太上太皇一走,整个世道都变了,昔日的天之骄子再也飞腾不起来,人人都道他是先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等着被收拾。

然而首先被收拾的却是她的鲁家,曾经凭借信王未来王妃娘家得来的好处全没了,家里整日哀怨连天,陆涟青在京师的最后一年,先帝一道圣旨下来,家里人二话不说要她进宫。

任谁都知道先帝要她,只是因为她是信王未过门的妻子,任谁都知道她这一趟入宫绝不会好过,可她还是进宫了。

是她不想跟陆涟青走的。

阜阳离京师太远了,山河万里,路途艰远,蛮夷之地不服王化,陆涟青又病了,沉疴一身,眼看迟早是要死的,她怎么可能陪他一起走呢?那岂不是陪他一起去死?

“你就是恨我当年不跟你走,才会回来折磨我报复我的。”朝冠太重,太后头重脚轻,只觉浑身万般煎熬,但她稳住脚跟,坚定地站在信王的对立面上,“可我贪生怕死又怎么了?那时候谁都以为你死定了,难道我要陪你一起去死吗?那时候我才几岁?我根本就不想死。”

一滴滴眼泪滑落下来,太后紧咬牙关:“当年那一别,就算你我前尘缘了,可你却又回来了。”

陆涟青回来了,带着无限荣光与权威,他站得那么高,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疏冷,宛如在告诉她当年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告诉她这些年忍辱负重所坚持下来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己!

“最大的笑话,就是你所谓给我留的人。”太后抬起双眼,眼底全是对他的恨意:“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合该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吗?你只是在否定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你还抢走了他——”

“娘娘……”

感觉到她的异样,容从试图去搀扶她,却被太后挥开了:“你别碰我。”

太后含泪看他:“你一直在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真心对待过我吗?”

容从一滞,这时敲起一声钟响。

法坛之上公明手执桃木,铜钟频鸣,乐息奏变,天师盘斗转不停,怪异之乱,令人纷纷侧目,只见他退后一步:“邪崇,是邪崇。”

此言一出,众声哗然,打断了太后等人的对峙。公明桃木指天,直向东边:“东天有邪崇,天宫不利,乱基盘,欲使生机再造,重现之日必祸人间。”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东为天子朝圣之所,也是天子朝居之地,东边恰恰正是皇帝的寝宫永顺宫,难道说皇帝近日频频生病,真是有邪崇作怪?

太后稳住身形,扬声道:“公明观主,敢问此乃何意?”

“东天宫盘不稳,帝王紫气削减,是邪崇祸乱所在,有邪崇将应运而生,现世必为祸人间。”

公明言简易骇,众声纷纭,陆涟青却意识到什么,只见太后立刻道:“东边有两座宫宇,既是削弱帝气,那必是邪崇祸害天子,欲夺帝气,则极可能在其他宫宇当中应运而生。”

太后此话一声,众人纷纷侧目,东边两座宫宇,一是皇帝的永顺宫,二是信王的永信宫。

“信王,哀家听闻近日你那宫里频有太医受召进出,可是你身边的那位已有身孕?”

第148章 宫变 “宫变岂是儿戏,你可想好了吗?……

此言一点, 话中之意简直不要再明显。

众人听见这个消息无不倒抽一口凉气,他们隐隐察觉今日整这一出究竟所为何因,倘若所谓欲夺帝气应运而生的邪崇真是在指信王宫里那位, 那只怕今日这场法事的目的绝非仅仅只是驱邪祈福, 而是一场内斗将要蓄势而起。

天子年少,孤立无援,倘若信王身边的那位已有身孕这事确凿,那对太后母子而言是个极大的威胁。

诸臣冷汗涔涔,可太后今日如斯行事未免张狂,她拿什么与信王抗争,胆子太肥了!

“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

陆涟青没有给予正面答复, 太后料他不承认:“信王贵人事忙,下面的人或有疏忽不足为奇,不如将阿浓请来亲身验明, 是与不是自当揭晓。”

“验人?”

陆涟青轻声一笑, 面色森冷, 不容半分置喙的余地:“本王的女人, 岂是他人说验就验?”

众臣被他笑得猛打哆嗦, 太后沉色道:“你是不敢?”

“若如观主所言,东有邪崇应运而生, 确实应该及早歼灭。”陆涟青眺眼看公明, “只不过, 这邪崇究竟是在永信宫还是永顺宫,还望观主给个明确的说法。”

太后眼横法坛, 公明轻咳一声:“既是削了帝气,阻碍天宫运行,理应是宫心所在。”

陆涟青反问:“所以, 是在永顺

公明欲答,太后已经出言打断:“天命永顺,顺天子龙威,饶是帝气削减,但龙威鼎足,断不该有邪崇近身!”

“邪崇在东,你不让验身,难保邪崇降世祸乱大晋,还望信王三思!”

太后目光灼灼,这是她第一次挺直腰板与信王抗衡,绝不能输。

然而她却忽略在场不只她一人,台下还有百官在此:“永顺宫中无新生,难保邪崇会是陛下!”

台下众臣纷议,太后脸色绷得极为难看。

天命之说早有谣传,宫外尚且一说,宫里早就沸沸扬扬,都说皇帝非天命所归,天灾降世是不承认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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