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所以?
陆涟青反问左大夫:“这里有没有人中过第二种水毒?”
左大夫手里有多少清血丸就暂时先救多少人,这些人里目前都是中了同一种。陆涟青微眯双眼:“所以他是打算一力承担所有的罪?”
众人先是一愣,他们听见殿廊的左手边发出咯噔一下哎哟一声,就连登坛的容从目光也都随着吸引。
小皇帝被脚下不知是死是活的一具躯体所绊倒,他在两只御猫的左一声喵右一声呜的鼓舞上努力自己站起来,抬眼一见‘横尸遍野’,吓得更加哆嗦。
“陛下?!”
虽然东倒西歪,但在场还活着的人无不发现他的存在,陆涟青看了只觉眼前更黑,小皇帝怎么跑来了?
“小皇叔、小皇叔……”小皇帝巡睃一遍没见母后,退而求其次喊小皇叔,泪眼婆娑磕磕绊绊,试图往他方向奔。
谁知半路冒出个护军打扮的男人挟持住他,那人脸色发青,俨然已经中毒,但是摇摇欲坠坚持扣下小皇帝威胁道:“快把解药给我!不然我就杀了皇帝!!”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知这名护军究竟是哪一边的,他竟挟持当今圣上!
容从冷冷盯着那个人,目光从他手里的刀移向小皇帝被勒住的脖子:“你上来。”
如愿以偿的男人勒住皇帝试图向法坛爬上去,却不想立刻又有勉强能维持站立的人从背后袭击,疯抢着要抓小皇帝换解药。
夹在中间的小皇帝吓得哇哇大叫,陆涟青眉心一抖,正欲下令让伏守门外的将士杀进来救驾,容从执刀几步下坛,直接杀了那些垂死挣扎的人,从他们手中抢过皇帝。
玄色的宦袍看不见血的颜色,但却能够嗅到一股极其浓重的铁惺,小皇帝被容从双手的鲜血给吓得面无血色,又联想到刚才遭遇的惊心动魄,嚎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太后回到法坛之时,儿子的哭声冲破满脑的嗡鸣,容从手中的刀光尤其刺目,似有什么彻底崩塌,狠狠击溃内心最后一道布防。
随之赶来的容欢讶于眼前这一幕,抓握住太后的手被用力甩开,太后赫然冲入人们的视野当中,面如霜雪,惨淡绝望:“放了宝宝、你放了我的宝宝——”
“容从,你把宝宝还给我!”
第152章 挟持 你我主仆同心,同生共死。
没有人想到太后会在这时候出现, 她的模样很狼狈,双手十指沾满鲜血,妆发凌乱神情扭曲, 近乎疯狂般冲着容从嘶吼。
陆涟青暗使眼色, 让手下的人随时准备发送信号,等待宫门外的铁卫杀进来的机会。
容从眸光一滑,越过太后朝更远的方向看去,一道身形隐入转角的墙后,什么也看不见。
“你千万别伤害宝宝……”
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太后的声音吸引回来,她满脸惊恐,像是怕极了, 也像是在极力忍耐,容从在她眼里再不是曾经患难与共的生死伴侣,而是一个面目丑恶的歹徒, 穷凶极恶得令她害怕。
小皇帝的泪在见到母后的出现那一刻止住了, 虽不知母后的神态举止为何这般奇怪, 但他还是很乐愿向母后伸出亲近的小手。
可容从没有放开他, 而是往后退去一步。
太后面容扭曲, 更加歇斯底里:“容从!!”
“别怕。”小皇帝被母后尖锐的叫声吓得一抖,背上有只手轻轻拍动, 容从轻柔的声音透过背脊传达给他, 略略得到安抚的小皇帝泪眼婆娑, 缩在容从的怀里。
“求你……”太后的神情极尽痛苦,坚难挤出一句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就算是我……”
容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
“您过来,奴才把陛下还给您。”
太后一怔,像是没想到容从这么好说话, 他的神情平静如常,与往时的他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太后下意识放松警惕,迟缓地向他走去。
太后站在距离法坛几步之遥,容从立在上法坛的前几步台阶上,居高临下与她对望。小皇帝对母后的模样心生惧怕,可还是忍不住向她挥舞一双小手:“母后……”
只稍伸手就能够到儿子,太后双眼一亮,没有发现容从面色一沉,将皇帝推出去的刹那反扣住她的手腕,一推一扯,皇帝骨碌落地滚了个圈,还好只是跌得屁股有点疼,他呆呆仰首,母后已经取而代之被容从扣在手中。
周遭的人重重一抽息。
杀人见血的那柄匕首已经横在太后的脖子前,容从放了皇帝,却挟持了太后!
背身躲在角落阴影的容欢暗暗皱眉,身形一动,竟连不慎曝露也没有察觉,被一直注意着这个方向的容从尽收眼底。
“阿从,你想干什么?”
太后的呼吸又急又重,说话的声音颤得无比厉害,容从闻声目光收回:“奴才把陛下还回去了,手里总不能毫无凭仗。”
太后的呼吸越来越重:“你竟敢这么对我——”
“不是娘娘您说,想要什么都可以吗?”就着挟持的近距离,太后不由自主地避开,看在容从眼里,一声轻笑:“其实奴才对您的感情,让您觉得恶心了吧?”
太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别再说了。”
“娘娘真是太伤奴才的心了。”容从失笑,眸光一冷。
但见太后神色张皇、满目抵拒地被容从拖上法坛,众人虽听不清二人的对话,却知道受容从挟持的太后处境极其危险。
小皇帝不懂为什么容从怎么突然变脸,还拿小刀对着母后。他左顾右盼手足无措,试图跟着爬上台阶,却被后方一双手给抱住。
陆涟青制止他爬上高坛的举动,将他扔给纪贤,目光再次转向上方:“容从,你别乱来!”
容从充耳不闻,他知道信王的兵马聚在宫门之外,即使没有回头也能知道在他的一声高喝之下,那些人已经冲破宫门疯涌而来。
他没有去听到底有多少双铁靴踏破门槛,亦没有去看身后有多少刀枪指向此方,容从以近乎粗鲁的动作将不停挣扎的太后拖上法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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