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之后六年我一直想,”沈度继续说,“你念‘沈度’二字,念我的名字,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什么口型、什么音色、什么音调、什么……”他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每一天的喧嚣红尘都高高地腾起来,如烟似雾地漂浮在他的眼前,可是只要想到那人,生活便多了诗意。过去,他听的都是江沅作为朋友叫的“沈度”,可今天晚上他想听听江沅作为恋人叫的。
江沅笑了。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他却还是专门说给此时此刻的沈度听了:“沈度。”
沈度黑眸只盯着他。
“沈度。”
一边说,江沅一边把沈度的手捞起来,还放在自己两片唇上,又叫:“沈度。这回应该更清楚了吧?口型。”
竟摸到柔软的唇,沈度食指微微一颤。
江沅又抱上沈度脖子,用自己的两片嘴唇轻轻贴上沈度的唇,又说:“沈度、沈度。”他让沈度不光用眼睛看,也用手指感受,还用嘴唇感受。
沈度的唇张了张。
不过江沅却是突然离开了,微微笑着、望着,问,“好了。还有别的想要听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沈度喉结上下一滚。
“嗯,”江沅抱着沈度的腰,软软地贴上去,眼神带着一些缠绵,又说:“沈度。宝贝儿,男朋友,老公。够了吗?”
说完,江沅再次把沈度的手捞起来,并放在自己唇上,重复道:“沈度。宝贝儿,男朋友,老公。”
最后还是用他自己的两片嘴唇轻轻贴上沈度的唇:“宝贝儿,男朋友……老公。”他的声音轻轻的、飘飘的,最后一字还带着点颇为亲昵的拉长音。
沈度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搂住江沅的肩,用力压上对方嘴唇!
这吻迅疾而又凶猛,双唇开合,一下一下,紧贴着,摩蹭着,接着沈度撬开江沅的唇,舌尖长驱直入,搅着江沅的舌尖,也搅着江沅的心尖。
从前,他不属于他,于是欲望总归带着些可耻,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尽情地表达着他的渴望。
“嗯……”江沅抱着沈度的手从腰上到了肩上。他仿佛是承受不住似的,反手把着沈度肩膀,轻轻地扯,然而沈度纹丝不动,年轻、强壮、热气腾腾。而且,江沅的理性虽然在说“这太疯了”“这太过分”,感性却完完全全不受控制,舌尖一直迎合对方,厮磨,缠绕,粘滞极了。
一股热力冲撞着他。汹涌、激昂、血脉贲张,有一种与文明相悖的、十分原始的莽撞与毛躁。他心里像有一只小兽,噬咬着、撕扯着,真要疯了。
酒店房间的空气当中充斥着一种湿湿的氛围。
江沅想起他看过的热带雨林的记录片来了,就在刚刚才结束的柏林国际电影节上。那些花果热乎乎的,又湿淋淋的,被人一咬,便溅他个一头一脸。
江沅甚至有些觉得他的身体敏感懂事到了让他生气的地步了,那么有问有答、有商有量、有呼有应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人嘴唇还有舌尖全都麻了,才终于分开。
他们呼呼喘着、深深望着。江沅嘴唇红通通的,眼尾同样是红通通的,全带着润。他们两个也不说话,只互相对视,隔一会儿亲吻一下对方的唇,再隔一会儿再亲吻一下对方的唇,而后,那吻越来越密、越来越重,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对彼此的万般渴求,又疯狂地吻在一起。
而这回,江沅彻底抛弃羞耻、放纵开来,从嘴角不断漏出“嗯……”“哈……”的声音来。
第45章 危机01
回北京后江沅还想继续粘着, 可北京不比巴伐利亚,认识沈度的人太多了,同时沈度小区门口也经常有狗仔蹲守, 因此, 江沅直接带着沈度回了他自己的两室一厅。
这个房子还是江沅接演《柜》后才租来的。广告公司客户经理工资只有5000块上下,北五环的一室一厅房租都跟工资一样, 他只能住一个单间。说来奇怪,他并没有“家道中落”的不适与不知所措, 江沅本人对于物质真的没有太大渴望。不过接了《柜》后, 江沅觉得自己可能会上报道、会被指点, 于是搬到了现在的家——两室一厅一室一厅每月租金只差1000,江沅因为自己妈妈有时会来看一看他, 就“奢侈”了一把。
江沅在网上淘了一个十分精美的日记本,封面是磨砂的, 纯黑, 上边散着金粉似的星星点点,好像银河,一条鲸鱼就在那片星海当中来回徜徉。日记本的里面呢, 是已经按月、按周、按天被打好了的格子。
江沅先把日记翻到他跟沈度去“新天鹅堡”的那天,用钢笔写:“今天真正在一起了。”而后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在一起”的全部细节, 最后写到“第一次以江沅、沈度的身份拥抱、接吻了”的时候, 江沅脖子还红了下。
之后,江沅又在它前一天的那一页落笔写道:“开车前往巴伐利亚。”后面照例还是细节, 比如沿途见了什么、聊了什么,还有临睡前的三个“晚安”。
再前一天是柏林国际电影节的闭幕典礼……
再往前是他们拿了电影节“全景观众奖”, 再往前是他们拿了“泰迪熊奖”, 再往前是沈度卖了《柜》的版权……
2月2号, 刘照君发《我与沈度拍床戏》,沈度把他锤得死死的;2月1号,柏林电影节公布了各个单元入围名单……12月15号,他们拍摄最后一场,他自己在杀青宴上带领剧组唱主题曲,当晚,沈度一边吻他,一边说“对不起”,他知道的。
11月,在缅甸,他们经历“惊险错车”;在乌本桥,沈度讲了一个故事,说他爱他,说他想他;在寺庙,他们俩在一对新人的婚礼上抱着跳舞……在越南,他们去了一家学校,一家儿童福利机构还有一家老人院。
再往前呢?
唔……
江沅扯出来自己那份《柜》的拍摄计划表,还点开了电脑右下角的日历,用左手食指比着计划表和日历,一边看,一边回想,一边记录。其实拍摄并不可能完全按照预想的来,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但总归差不太多。
江沅继续一直向前记:
【9月xx号,电影杀青。
……
9月xx号,辛愿摔了木头房子。收工以后,沈度带来全部碎片,我们拼好了那个房子。
9月x号,我给沈度一个山楂,然而沈度却说“好甜”。
8月xx号,过马路。一辆大车飞驰而过,沈度拉着我一只手,向右一拖,帮我一闪。而后,我们却没放开彼此,就那样走过去了。
8月xx日,拍第二场亲密的戏,在被子里,在黑暗中,沈度叫了一声“沅沅”,我竟然……】江沅实在写不下去。在记录个中细节时,江沅脸要红出血了。
前面还有自己趴在沈度胸口睡到天亮、沈度与王金发换掉“罢演”的女演员,还有他们两个拍摄《柜》的第一场激情戏、他们一起在月光下看经典的《魂断蓝桥》、沈度叫他千万别签刘照君的盛世华夏并帮他四处打听最合适的经纪公司。再前面还有沈度亲了他的……、也亲了他的……、还有他与沈度在“大雨”中亲吻亲到难分难舍连王金发都表示说“你的嘴唇被亲肿了”,还有他们走过马来西亚的红树林与蓝眼泪、沈度送他密密麻麻写满了“正”的笔记本、沈度背他上了九楼、沈度替他轻轻擦过他膝盖上的小伤口、沈度给他细细抹掉他手心的人造血浆、沈度……
沈度、沈度。
一点一点记录下来,江沅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沈度是这么好、这么好。
这些简直不像真的。
江沅想起半年以前他工作的场景来了——在广告公司的格子间,他写调研、写数据、开会、做ppt、提案……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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