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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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算了?”

“那不然你想怎……”吴枕云话到嘴边立马就止住了,不行,不能让他想,他一想准没什么好事,她说道:“士可杀不可辱,不管你想怎么样都不许凶我!”

比起赵墨使唤自己做这儿做那儿,吴枕云打心底里更怵惕赵墨生她的气,以前他一生气吴枕云就以为他厌烦自己去他府上叨扰他,生怕自己今后无处可躲,无处藏身。

这种小心翼翼的心境至今还笼罩着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不声不响地延续到现在。

“我不凶你。”赵墨往床榻上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把你弄湿的这床被褥搬到你自己的床上,还有枕头一起。”

“你不要了吗?”她问道。

赵墨摇头:“上边全都是你的涕泪口水,我怎么要?”

“哦。”吴枕云小声嘀咕:“原来不是嫌弃被褥,是嫌弃我。”

听她小声碎语着什么,赵墨蹙眉问她:“怎么,不乐意?”

“乐意的。”吴枕云点头。

赵墨两指别别手,道:“快些搬走,省得放在我这里碍眼。”

“好!”她满口答应下来。

她当然是乐意的,被褥和枕头往签押房竹榻上一放,她整个人就滚了上去不肯下来,跟个小傻子似的乐呵呵抱着被褥发笑。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兴什么?

吴枕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不需要再回淳于府拿冬日的铺盖被褥而欢喜吧,这倒替她省了一桩事。

第20章 找死?不至于不至于

从赵墨府上回到大理寺后,吴枕云收拾好自己的屋子,便立马提审了嫌犯郑大勇。

大理寺审案正堂外,阴沉沉压着一片厚重的天际。

土黄襕袍血衣的证据呈上来的时候,郑大勇就已经开始摇摆了,此前一口咬死不是他杀害的死者,是有人栽赃陷害,现在开始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起来。

他急迫地深吸着气息,跪在堂下垂首想着如何回吴少卿的话,吴少卿却猛地拍下酸枝獬豸纹惊堂木,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本官问你,这件土黄襕袍可是你的?上面的血渍从何染来?还有一块块白蜡又是从何而来?这件土黄襕袍又为何出现在白象亭旁的竹林里?十一月初七巳时你进到那竹林里做了什么事?”

砰的一声,惊堂木再落,吴少卿厉声道:“本官问话,速速从实招来,不得有误!”

吴少卿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根本没有给郑大勇任何琢磨思考的机会,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道:“我是为民除害!那个孙德正老不正经的,他在府里强迫了多少婢女,那些婢女对他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我实在看不下去才对他下了手!吴少卿,草民是嫉恶如仇,义勇之举,何罪之有啊?”

“少扯了,你根本就是为了孙府的家产!”站在一旁的杨文诗对他嗤之以鼻道,转过身对堂上坐着的吴少卿躬身一揖,道:“回少卿,卑职私底下查清了,这个郑大勇入赘孙家,心中早已积恨已久,对他那些狐朋狗友说迟早要弄死孙府一家子,卑职甚至以为孙府的大娘卧病在床也是郑大勇下手暗害的,好让孙五娘子孤立无援,他趁机侵夺孙府家产。”

郑大勇一听杨文诗翻出以前的事,大惊失色,口中直嚷嚷着冤枉:“草民冤枉啊!草民没有对岳母下过手!更没有谋害岳母之心啊!吴少卿,草民真的冤枉啊!”

吴枕云审问嫌犯时神色一贯的冷淡,面无表情地问郑大勇:“本官问你,你是如何杀害死者孙德正的。”

郑大勇听到这个问题,眼底渐渐泛起一丝得意来,道:“吴少卿你不是已经查清了吗?何必再问草民?”

吴枕云面不改色,冷冷道:“本官见识粗浅,实在不知你用何种法子杀害的死者,还请赐教。”

郑大勇脸上浮现出一种自满自得的神气来,并向吴枕云投去几眼鄙夷与不屑,道:“将铁棍用白蜡凝固于出水竹管里,等孙德正沐浴用水时,热水从竹管里流出来将白蜡融化,孙德正习惯坐在出水竹管对面,白蜡融化,铁棍被热水冲刷出来刺入孙德正胸膛正中,等他死后我再回来把白蜡给处理干净。”

说完作案手段后,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吴枕云,道:“要不是我没藏好那件血衣,你根本发现不了凶手是谁!”

“那我还得多谢你露出的纰漏和破绽了。”吴枕云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她发现郑大勇没有提及孙浩一个字,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道孙浩也进过浴室,更没有打算栽赃于孙浩。

“来人,将郑大勇的手脚用木枷和铁链锁起来。”吴枕云起身命令道。

“是!”杨武郎吩咐手下道:“双脚上铁链,双手上木枷!”

锁起郑大勇双手双脚之后,吴枕云又命令道:“你们押着郑大勇,跟本官来。”

杨文诗和杨武郎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以为她想让郑大勇游街示众,忙道:“吴少卿,还没有定罪就游街示众,不符合《讼狱律》的。”

“我没让郑大勇游街,我只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吴枕云负手于后,大步走出正堂,说道:“押到大理寺门口之后,把他推上马车去,杨大哥在马车上看守,本官骑马在前。”

杨武郎道:“是,卑职领命!”

郑大勇手上带着木枷,脚上锁着铁链,脸上还挂着满满的得意,跟着杨武郎走到大理寺门口,在人来人往面前上了专门押送嫌犯的罩布马车。

他的得意很快就戛然而止。

吴枕云将他带到了孙府孙德正的浴室里,让他亲眼看到出水竹管里的铁棍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热水冲刷出来的画面。

她说:“其实在此之前,本官尝试了许多次都没有办法做到你所说的那样,所以亲自请你来看一看,本官哪一步做错了?或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不……不可能啊!我……我那时就是这样设置的,孙德正也确实死于铁棍穿身啊!”郑大勇原本的认知被颠覆了,那一股得意的劲头也瞬间被浇灭成冰。

重回作案现场的他看着面前熟悉的画面,觉得陌生又恐怖。

“怎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肯定是哪里出错了!肯定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出水竹管里的铁棍刺死了孙德正,那……那……”郑大勇脚下连连往后退,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音,他惊愕道:“那……那孙德正是怎么死的?”

吴枕云不答他的话,只是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个杀人的法子的?”

郑大勇疯狂地摇头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出来,没有谁告诉我!”

吴枕云说道:“或许是有人在一旁暗示过你,你自己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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