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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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头了他!

吴枕云心里暗暗斥责了几句赵墨,理了理身上的绯色襕袍,往淳于府走去。

虽说今早她已派人回家将成婚的事告诉了阿娘和阿景,但婚姻大事总得亲自禀告阿娘一声才是。

吴枕云还没走到淳于府门,就远远地看到杨文诗站在一辆马车前冲她挥手道:“吴少卿!吴少卿!”

吴枕云上前问她:“何事啊?”

杨文诗二话不说把她拉拽到马车上,指着矮桌上几份文书,将羊毫笔恭恭敬敬地递到她手上,道:“吴少卿今晚要成婚,卑职怕你明日起不来,更怕你后日也起不来,所以赶紧拿了几份批捕文书来让你签,否则卑职就得再多等两日甚至是好几日了,那时候别说是批捕案犯了,黄花菜都凉了。”

吴枕云拍拍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道:“我又没病没伤的,明日为什么起不来?”

“吴少卿,新婚燕尔的,明日就算你想起来赵知府也不会让你起来啊!”杨文诗抬起一方砚台压住文书一角,催促着吴枕云快点写,道:“快些签了,今晚我好安心去赴宴。”

吴枕云翻了翻桌上的批捕文书,道:“这么多我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完啊!”

案犯是否需要批捕,如何批捕,何时批捕,都得吴枕云看过之后做决断并签字盖章才能批捕案犯。

“只是几份斗讼致死案犯的批捕文书,吴少卿很快就能看完的。”杨文诗翻了几页让她看,道:“你看,很简单的,这样的文书以前你很快就能下决断的,今日怎么就看不完呢?”

杨文诗说的是实话,只是吴枕云不想现在看完,她想……

吴枕云双手盖住文书,杏眸直直地望向车壁上那一盏烛灯,忽地转过头来对杨文诗道:“这些文书你今晚再拿给我签。”

“今晚?”杨文诗拍拍她前额,道:“吴少卿你脑子清醒点哦,今晚是你的新婚之夜,看什么批捕文书呢?”

“算我拜托你了!”吴枕云双手握住杨文诗的手,面露恳求道:“今晚你一定一定要拿着这些文书来找我!还得要装作十万火急的样子!记住了吗?”

“吴少卿你这是……”

杨文诗虽不知吴枕云为何这么做,但她想吴枕云兴许有自己的理由和难处,可她也有难处啊!

杨文诗猛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能帮你,我怕被赵知府暗杀,而且赵知府绝对不会因为几份批捕文书就把你从婚房里放出来的。”

就算给杨文诗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坏了赵知府的新婚之夜,否则都不知道哪一日会死无全尸,身首异处。

“说的也是。”吴枕云托着腮,蹙着眉头思忖着,忽地想到什么,说道:“要不你就说……你就说有新的案子了!”

杨文诗问她:“什么案子?”

大理寺的案子都是命案,哪能随随便便就说有命案?!

吴枕云很是头疼,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疼,左右眼皮还疯狂颤跳,群魔乱舞扰得她思绪难以冷静下来。

她甚至还冒出了谋杀亲夫的念头。

第33章 跑得不快总有意外

谋杀亲夫的念头一直在吴枕云的脑海里溜达,从左踱到右,从右跑到左,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又屡屡被可恶的理智给狠狠打压下去。

要不直接给赵墨下药吧?上次任逸说过的蒙汗药或是麻沸散……这得先敲晕他才行,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不她把自己灌醉了,喝吐了,吐一地污污糟糟地让赵墨看着都恶心她,如此赵墨也就没了睡她的心情。

再不济就装可怜哇哇大哭好了,像以前那样抱住他,缠着他使劲哭,哭到他心烦意乱恼了,不耐烦了,把自己丢到一边去,她就能侥幸逃过了今晚。

虽躲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可吴枕云未必能和赵墨在一起一世,不用太高瞻远瞩顾虑以后的事。

毕竟她连今晚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以后了!

永宁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吉时为戌时初刻,宜嫁娶、求嗣、祈福、赴宴,忌分居、针灸、出行。

一路万家灯火明晃晃亮着,若十里长街铺满的红绸。

赵墨是骑着红鬃骏马来迎她的,身上穿着深绯的襕袍,高高大大地骑在马上,窄健的腰腹绕着躞蹀玉带,身姿挺立,峻拔颀长,丰神俊朗,眉目清贵,宛若神祗一般,俊美摄魄。

那张习惯了冷峭的脸上浮出一点吴枕云从未见过的融融欢喜,眉间溢满了雀跃,薄唇一直都是上扬的,是在笑。

赵墨是把她抱下轿撵的,当着众宾客的面毫无一点避讳,像小时候那般将她拦腰抱起来,手臂托着她上半身,大掌扣住她腿弯,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抚道:“别怕,别怕,遇白哥哥在,不用怕。”

当时吴枕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紧张得站不起来了,身着厚重的冠帔端坐在轿撵里,双手紧紧握着遮面花扇看着赵墨,一动也不敢动,战栗的双腿根本迈不出轿撵。

直到赵墨把她抱起来安抚一路,她才能稳稳地站在正堂里与赵墨拜堂成亲。

赵墨是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婚房里的,生怕她迷路一般,大掌收紧,将她小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攥得紧紧的,在吴枕云娇嫩的小手上留下专属于他的指印。

其实婚房就是赵墨的屋子,吴枕云很熟悉的,没必要一步一步都要他领着,可她拗不过赵墨,只能依着他了。

赵墨是亲自喂给她合卺酒的,本该是面对面坐着,各自捧着各自的合卺酒低头喝几口就好,但赵墨偏要揽过吴枕云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还摁住她的双腿迫使她跨坐于他腿上,严严实实圈在怀里,不让她有任何起身的机会。

里间的暖榻上,吴枕云坐在赵墨怀里,委委屈屈低着头不敢动。

赵墨拿起矮桌上的一瓢合卺酒,他喝一口,薄唇覆到吴枕云樱唇上渡给她一口,不容分说,强势至极。

赵墨喝得多,她喝得少,而且赵墨意不在喂酒,而在趁机欺负她。

每一口酒她都喝得快要窒息,白皙纤细的脖子被迫高高地仰着,小手不得不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衣摆,指尖戳破衣料,嘶嘶轻响。

吴枕云难受得眼角都渗了泪出来。

这样她还怎么喝醉,还怎么吐他一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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