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米喊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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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杯米喊魂

欧阳老先生走进卧室内,看到床上仰躺着沉睡的阿根,眉头一皱,回过头来问阿根的父亲,说怎么情况跟你说的不一样?这不是睡得好好的吗?阿根父亲也奇怪,说是啊,怎么睡了呢,前两天过来,一宿一宿的,眼睛都不闭一下,吓人得紧呢。

说着他问自家的老婆,怎么回事?

阿根的母亲说是陆左他们一来,阿根就睡着了,这孩子太累,扛不住了,你看他现在睡得多香。

欧阳老先生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面,把阿根的左手从被子里面拉出来,平放着,然后又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个问诊的垫子,灰白色,垫在了阿根的手下面。他闭目,手用三指搭脉的方法,放在了阿根的手上,一点一搭,蜻蜓点水一般。

杂毛小道与我对视一眼,这人说是个算命的,然而一上手却用的是“望闻问切”中医家的手法,而他这手法,看上去有模有样,倒是有些意思。他切脉了一分钟,然后又将双手交替搓热,放在阿根的后颈处,轻轻地捏弄,小心地摸骨,动作轻缓、自然,让我想起了高档茶苑里面表演功夫茶的美女。

一样的优雅,不一样的感触。

做完这些,他把垫子收回包中,又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将双手小心地擦干净。他站起来,阿根的父亲立刻迎了上去,说欧阳老先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欧阳指间说令郎脉象迟缓微弱、涩滞,阳气虚衰,无力助心行血,看来是受了惊吓,遭了阴物。阿根父亲焦急,说那该怎么办呢?

欧阳指间摇摇头,说先不急。他指着我和杂毛小道,说要和这两位小友谈一谈,你们先出去,过一会儿我叫你们再进来。阿根父亲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看样子还是很尊敬欧阳指间的,也听话,点了点头,把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和老万,一起都撵出门外去,并且把门关上。

清完场,欧阳指间正式跟我们打招呼,说刚才以为两位是大街上浪迹江湖的神棍骗子,没承想,你们倒是真有本事的人。这位小道长,你果真是陶晋鸿陶真人的高足?

杂毛小道是一个被革除门墙的弃徒,然而心理素质却是极好,面不红耳不赤,说然也,贫道我五岁便入得师傅门下,在句容茅山后谷中修行。欧阳老先生点点头说,陈志程此人,小道长可认得?

杂毛小道敛容,眼睛睁开,看了这老头子一眼,然后低低地说,认得,他是贫道的大师兄。

欧阳老先生拍手笑了,说果然,认得“黑手双城”的人大把,知道陈志程是陶真人外门大弟子的,倒还真的少见。小道长果真是陶真人的高足,哎呀,险些错过了,险些错过了啊!

他邀我们坐在床边,然后自我介绍。说他早年家传得有一些东西,说起来,算得上道门五术的医字门,不过家传的比较粗浅,得不到精髓,只能做个赤脚郎中。后来近代炁易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中国周易研究会副会长张延生老先生,于1988年开办“易经函授班”,他便是其中的一位,一直跟随老师学习了三年,终于摸到了相门的门槛,跨进门来。而后张先生归首都服务“社会”,他则返回家乡。

说完这些,他又问起,说和杂毛小道的大师兄相见,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他最近可好?

杂毛小道说还行,就是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日里就是东跑西颠的。欧阳老先生抚着下巴的胡须笑,说别人都讲国家宗教事务局的人闲得很,没人想到还有他们这么一些人,整日在外面奔波着呢。不过说来也邪性,不知道怎么地,最近这些年,特别是这两年,各种各样的怪事情都冒出来了,一年比过去四五年还要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呢?

杂毛小道呵呵笑,有些露怯,摇摇头,不敢搭话,怕说漏了。

欧阳老先生指着床上沉睡的阿根,说他刚才把了脉、摸了骨,这年轻人的睡眠仿佛是人为的,倒真是奇怪了,莫非是小道长所为?杂毛小道笑,说不是,这件事情他没有参与,是这个家伙搞的。他指着我笑,而欧阳指间的胡子一翘一翘,说这手法闻所未闻,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

我说小子不才,来自苗疆一带,苗家三十六峒,有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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