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1 / 2)
后边的宫女见状都吃吃地偷笑,提着灯笼紧跟着他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左悠之侧目看封何华,捏了捏他的手指,封何华面带愠色,斜睨了他一眼。
左悠之看了看前边领路的礼官,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封何华,只是这情况实在是不方便开口,只得安静地走路。
他们成礼的地方,是朔皇平日里朝会的大殿,历来也只有帝王成婚才会在此处,太子在此处成婚都实属首次,朝臣对于朔皇如此安排的用意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们都知道太子殿下深得陛下宠爱,却不想太子殿下能受宠到这种程度。
现场的有不少各家官宦的女眷,俱是盛装打扮,很多未出阁的年轻女子都面覆轻纱,翘首以盼,想要看看这位令太子殿下冒着被废弃的风险都要求娶的男子是何等的人物。
自兴祖朝后,大朔民风逐渐转变,当时的新皇先是昭告天下,将以往见不得人的男妻之事放到了台面上,之后又下诏,放宽了以往对女子的限制,那时起逐渐出现了为女子开设的书院,甚至命刑部增设了关于夫妻和离的条例,上达天家,下至平民百姓,一应适用。
因着这些更改,朔朝的可用之人大批量增多,很多旧例在这数百年间都逐渐改变,女子入朝为官的也有不少,尽管在爵位等继承上仍是以男性为优先,但较之别处,朔朝仍旧是各地女子比较向往的地方,时间一久,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高,说是称霸内外也毫不为过。
之前封何华说出自己要与左悠之成婚时满座皆惊,只因为朔朝历史上虽然也出现过娶男妻的太子,但是之后却无人可继承大统,久而久之,这也便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准则,便是要做继承人,必须得有正妻嫡出的后代才行,各大家族也是默认了这一点。
大殿内,朔皇高居主位,旁边的桌案上摆着一副黑色的灵牌,左侧与他齐平的座椅上坐着太后,向下一级分别坐着皇后和周贵妃、陈淑妃两位位分较高的妃嫔并她们的子嗣一起,大殿左侧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名年迈的老者,是来自左家的那位长老,右侧端坐着一身穿白衣,仙风道骨的中年人,模样与封何华有三分相似。
这两人在往下的桌案边,都是朝臣及其家眷,左弗引也在其中,她与左道之坐在永安公身后的座位上,不时交谈几句。
“陛下,时辰已到,太子与太子妃已在殿外。”礼官进殿来报。
“请进来。”朔皇颔首,一只手却握住了一边的灵牌,轻轻摩挲着。
“恭迎太子与太子妃进殿。”礼官快走几步,到殿门口唱道。
礼乐起,婉转低沉,封何华与左悠之牵着手走了进去,被两边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左悠之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参见父皇,祖母。”到了朔皇近前,两人跪下,左悠之跟着封何华一道喊完,朔皇与太后令他二人起身,封何华突然又跪下,“参见母后。”
乔皇后一动不动,她自然知道不是喊她的,朔皇顿了顿,替亡妻答应道,“起来吧。”
左悠之跟着封何华起身,一抬头也看到了那块灵牌,心里不免诧异,又开始怀疑自己与母亲先前的猜测。
究竟要何等的情深意重,才会把亡妻的灵牌带到这种场合?
但现场的氛围也是容不得他多想的,他引着封何华侧身,拜见左家那位长老,“问叔祖父安。”
之后又跟着封何华拜见了那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听到封何华称呼对方为舅父,便知道是先皇后母家来人,倒是有几分传闻中的仙人模样。
“兄长,你路上见过这位堂兄?”左弗引在下边看得无聊,见左道之目不斜视地盯着那二人看,伸手戳了戳他,“你何时对这些场面感兴趣了?”
左道之回头,因两边有世家子弟在看他们,声音也压低了些,“回来路上倒是遇见了,我也前去拜会了。”
他兄妹二人低声交谈着,事实上现场如他二人一般窃窃私语的不在少数,只因朔皇与太后全程都笑得合不拢嘴,很明显是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朝臣对此俱是不解,太后倒还好说,毕竟太后向来宠溺太子殿下,只要太子殿下高兴,太后连天上的月亮都给摘,只是朔皇的态度叫他们都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自出生就被陛下全力培养,太子殿下求娶男妻他们都当是朔皇被磨得没法子才同意的,有些人甚至都因此开始与封云际接触了,毕竟太子殿下若是被废,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便是大皇子封云际,四皇子封云会与小皇子封云城年纪尚小,在大皇子面前竞争力不足,更何况最近有传言,说大皇子会与左家女儿结亲,这无形之中又给封云际那派的的朝臣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礼乐骤然而止,是他们已经礼成了,朔皇起身,命人端来一方托盘,里边盛了两支银烛,“这是朕早已给何华备下的,只待他成婚便交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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