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1 / 2)
锦绣跪地不语,左悠之心急如焚却不敢催她,等她自己开口。
“太子妃,奴婢愿意把这些都说了,富贵荣华不敢奢求,只求太子妃之后给我和福禄自由。”她重重地磕了个头。
“决不食言。”左悠之捂住嘴一阵猛咳,喊人去重新熬药过来。
封何华并没有在水边太长时间,正是严冬,天气寒冷,封何华又把厚衣裳都丢在了洞穴中,身上剩下的都十分单薄,加上泡了水,风一吹就冻得要命。
好在如今的情况下,无人能认得出她,就算她真的被林成义找到,只要小心些,也不至于会被认出来。
林成义究竟在做些什么?封何华想不通,林成义在东海郡这十几年,东海郡百姓和乐,安居乐业,历年但凡派来的使者无一发现异样,而她看林成义对于李天兴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的那种态度,林成义也不像是会迫害将士的那种人,经过山洞中那两个汉子的对话和自己看到的尸体,封何华确定了方宜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林成义在祭海。
古籍中有记载,东海有兽,龙角,人首,蛇身,面生七相,性凶劣,喜食魂,可以人血引之,生魂祀之,赤剑诛之。
这个传说是整个大朔所有孩童的噩梦,大人们常常以此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而封何华在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时,就问过她的母亲,“这是真的存在的吗?”
“是真的存在,等以后叫你大舅舅给你抓一条来玩好不好?”昆吾子桐当年是如此回答的,这也使得封何华再也没有怕过这种生物,好在她自小便是省心的,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吓唬。
祭海一说是与这个传说同时出现的,据说是以活人祭祀,引出这异兽而后斩杀,血液是上好的补品,历来都有人如此行事,直到大朔立国,屡禁不止,开国之皇便放宽了限制,允许以罪大恶极之人为祭品,到了兴祖朝,内忧外患之下,兴祖以非凡魄力严令禁止,才最终使得祭海这一说成为了一个只存在于志怪书籍中的事情,其中过程和所需的一切都不曾记载。
假如林成义真的是在做这个,那么他是从何处得到的法子?按方宜所说,林成义做这事已经很多年了,其中需要用到很多的人,但这些年里,东海郡人数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更何况若是他真的如此行事,东海郡数十万百姓何以视若无睹?为何会只有方寒洲一人选择了拼死上报?其他人,林成义究竟付出了些什么代价才收买了他们?
封何华想不通。
前边忽然传来了船只破浪的声音,封何华猛地抬头,发现是艘夷人的船只,立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十分难看。
她在的地方没有任何遮蔽物,而那艘船又突然转了个弯朝这个方向来了,想必是船上的人看到了她,眼下是无处可躲,她腿上还有伤,跑都跑不了,只能铁青着脸在原地等着那船只过来。
船只像是小型的战船,漆成了深黑色,一路破着浪过来。
离的近了封何华看到有人从船上探头往下看,然后听到了熟悉的语言,“将军,是个书生。”
是大朔的官话,封何华松了口气,好歹比碰上夷人要强些。
又近了些,封何华看清了那个探头的人,年纪不大,肤色黝黑的半大小伙子,样貌上看像是东海郡本地人,穿着东海郡士兵的铠甲,向她摆手。
船只靠岸,这兵士抓着船头的绳子跳了下来,站在封何华面前挠了挠头,“这位……公子?你是碰上了海难吗?”
低着头看着封何华脏兮兮的脚和被撕破的裤子下乌青肿胀的腿,又朝船上喊道,“将军,他腿脚受了伤。”
说着就朝封何华伸出手,“公子我们是东海郡林将军手底下的,你是大朔的人吗?”
怕封何华不相信,他接着说,“我们将军随林将军出海剿夷人,船受了损伤,便抢了这条夷人的船。”
封何华伸出手,借力站起来,“随家里人出海经商,碰上了海难,我被卷来了这里。”
她说话时用的是自己的本音,尽管因为缺水有些沙哑,仍旧可以听出是个女性,那兵士涨红了脸,本来准备搀扶封何华的手差点就松了,声音颤抖,“姑……姑娘你……你……”
眼下情况不同一般,封何华也顾不得什么别的,看这小兵紧张,抓住了他铠甲上的金属,这兵士手才不抖了。
再次朝后喊道,“将军,不是书生……是个姑娘。”
封何华个子远比大部分女子都要高挑,加上穿着男装,脸上还有伤痕,不说话确实容易被认成男人,也知道不是这小兵的错,有些歉意地朝他笑笑,“冒犯了。”
船上很快吊下来一个大篮子,里边坐着另一个兵士,那兵士站起来,几步跑过来扶着封何华,对先前那小兵抱怨“你不早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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