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话已至此,李淇心中清楚,若是他不去,这顶推脱的高帽便算是给他扣上了,往后想要再于百姓中树立威信,怕是难上加难,他阴沉着面色,咬紧的唇舌间都有了一股血腥味,可也只能吞咽下肚。
怪只怪在,他又一次小看了李溯,这个幼时装成草包的人,实则比谁都心狠手辣,心如城府。
“本殿择日便启程前去,定会治理好水患之灾,解救于水火之中的南营城百姓。”
他松了口,李溯才侧目看过去,唇角勾起,满意道:“如此便好,六皇弟行程需快着些,水患等不得。”
当晚,元祺王府内,杨菡当即怒不可揭。
提起裙摆便要去进宫去东宫,找李溯当面对峙询问。
一旁的李淇蹙眉将人拦住,杨菡已是气的手抖,自己的夫君和父亲,于朝堂之上被李溯如此驳了颜面,且明日一早,李淇便要远去什么南营城。
“他简直欺人太甚!仗着皇上与贵妃不在宫中,便任意差遣殿下,待皇上和贵妃回宫,我看他还能如何嚣张!”
李淇见杨菡如此恼怒,心中亦是烦闷,他阴着脸说道:“待母妃回来,本殿早便离京千里远,届时还有何用。”
杨菡回身,扑进李淇怀中哭诉道:“殿下,妾身舍不得与你分离,殿下此去最快亦要半年时间,路途中定要加以防备,一路平安才是。”
杨菡声情并茂,李淇忽的有了想法,抱着杨菡笑道:“你若这般舍不得,不若明日与本殿同去。”
那常之茸肯为了李溯从京城跑到千里外的金都城,杨菡随他前去南营城治理水患,也并无不可。
闻言杨菡身子僵了一瞬,她勉强笑了笑,埋首在李淇怀中娇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几日菡儿身子不大爽利,许是有了身孕也说不准,明日还要请宫中太医前来号脉一番。”
此言一出,回绝之意明显,李淇脸色顿时沉下,一把就扯开了怀中人。
“本殿要你有何用?”
第77章 .殪瘟 殪瘟却是唯一一个能席卷整个京城……
元初二十一年八月, 元祺王亲身前去南营城治理水患。
同年九月中旬,景帝带着嫔妃们从行宫回京,并检查了这段时日里太子监政的所有大小事宜, 得知南方水患这一紧之事, 见李溯处理妥当, 治水之法甚是绝妙,还派遣李淇亲身前去南营城, 如此兄友弟恭, 共同治理国家要事,景帝最是喜闻乐见, 遂极为高兴,不仅称赞加赏了东宫,元祺王府也一同沾了光, 连瑜贵妃的景平宫都被赏赐下了不少物件。
而瑜贵妃见着这些赏赐, 哪里高兴的起来,她自己的皇儿远在南营城,虽不及行军打仗那般危险,但水患亦是会出人命的, 瑜贵妃整日在宫里担忧的吃不好睡不下, 因此没少把怨气撒在东宫。
京中炎炎夏日已过,天气微微转凉,常之茸身子便有些受不住凉气了, 每日都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现下她孕肚越发显大, 走路都已不甚方便,托着后腰,行几步便双腿酸痛不已, 辰时起床,还会手脚肿胀,当真是日日都不舒坦。
加之瑜贵妃三天两头的给东宫找事端,常之茸有些心力交瘁。
李溯看她这般,心疼不已,每日定当早起半个时辰,只为了给常之茸捏捏腿,令她放松片刻。
甚至有一日看到常之茸腰疼的眼泪围着眼眶打转,李溯心中慌乱不堪,捧着常之茸的手,直言道:“之茸,这孩子不要了,往后都不要了,我见不得你这般受苦,我只要有你在身侧便好。”
常之茸红着眼,她腰疼腿疼的倒气都费劲,听了李溯的话更惹得她啼笑皆非。
“殿下在说什么胡话,这点苦,我能忍的。”
她辛辛苦苦怀胎了八个多月,哪里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只是常之茸烦在已是自顾不暇,瑜贵妃还总找些糟心的小事来闹腾她,一直往东宫送些不省心的丫鬟嬷嬷,她知道瑜贵妃这是心中有气,常之茸亦不能借着这些小事与她起了争端,只能面上周旋,劳心费神。
后来九月底的时候,瑜贵妃忽然不来找茬了,常之茸有些奇怪。
于床榻间时,李溯才诚实的与她说道:“我命人告诫了她,若再与你找事,李淇在南营城能否顺利且活命,便都看我会不会派人前去骚扰他了。”
常之茸这才恍然,然后笑着躺进李溯怀中,安然入睡。
但也就只有福田知道李溯是怎么告诫的瑜贵妃了,他原话是,若你再找事,半年后收到的便是李淇的尸体。
这一句话,瑜贵妃就是再气的暴跳如雷,也只能安稳下来,不再惹是生非了。
常之茸的身子越发笨重后,就很少出门了,平日除却在屋中看药理典籍,便是在院子里简单散散步。
直至十月初,李清婉大婚之时,常之茸才拖着身子,出宫参与婚宴。
其实李清婉早在一个月前便去信到东宫,让常之茸不必亲身前来,如今她身子要紧。
常之茸却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在今日给李清婉撑足了场面,让钟府及其它京中之人都知道,李清婉是东宫护着的人,往后谁也不能小看欺辱了她。
钟府大婚现场,钟老爷子可谓是乐开了花,自己宝贝独子成婚,连太子妃都来了,这是何等的殊荣,即便常之茸是为着李清婉而来,但也让只是一介富商的钟府风光无限,什么时候府邸里也没来过如此身份高贵之人,当即钟老爷子的这些亲朋好友道贺的同时,亦都纷纷艳羡了起来。
而原本并未将李清婉多么看重的钟老夫人,现下已是另一番想法,也不嫌弃李清婉左手上的疤了,为着东宫的这层关系,恨不得什么好物件都塞给她。
总之常之茸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她也挺着肚子,在钟府端着笑大半日,嘴角都有些麻木,好在场上之人碍着她的身份,无人敢来明着攀关系,省去了许多麻烦,又瞧着钟温书将府里各项事宜都打典的十分妥当,钟府之人对李清婉毕恭毕敬,常之茸便放下心来。
几个月前对钟温书的敲打应是让他心里有了数,现下见两位新婚之人拜了堂,酉时已过,常之茸才准备回东宫。
累了一整日,晚间戌时李溯回了东宫,遣退了殿内所有侍候之人,亲自打了热水来,给常之茸泡脚捏腿。
起初常之茸还不适应,现下都有些习惯了,还打趣道:“怕是历来也没有哪个太子妃,能得太子殿下这般亲身伺候。”
李溯看着她仅出去一日,便肿胀成小萝卜头的腿,眼中更多的是心疼。
“史上亦没有哪位太子,能得太子妃生死相伴。”李溯轻声叹道:“我心疼你,你应多多爱惜自己的身子。”
常之茸抬抬腿,白嫩的脚掌搭在李溯的腿上,臃肿的身子半靠在床榻间,神情确有几分疲累,她点头讪笑道:“今后都听殿下的,再不出宫了,当真是身子有些吃不消。”
李溯侧头俯身,轻轻触了下她的额头,满眼怜惜道:“睡吧之茸,我守着你。”
常之茸疲惫的眨眨眼,躺平了身子,手中还抓着李溯的衣摆,听话的阖眼睡下。
仅仅片刻,常之茸便呼吸均匀的睡着了,李溯轻手轻脚的为她褪去厚重的外衫,又细心的为她擦拭手脚,盖好锦被,这才起身坐到案几前,继续看白日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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