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全有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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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

大夫把过他的脉,摇摇头叹了口气,退开后向纪言初拱了拱手:“薛相公猜的没有错,这位小哥......确实是怀有身孕了。看脉象已经一个多月,这......唉......叫怎么回事。”

她看他穿衣打扮都是未嫁小厮的模样,想必肚子里的是通奸之胎了。于是她当下也不敢多说,急急请辞了出府,生怕惹祸上身。

“你肚子里的胎儿......是谁的种?”

与自己形单影只地跪倒在冰凉地砖上不同,主夫大人此刻坐在正位,他疲倦地撑着头,也不看自己。边上主子小厮全站在他身边,生怕他出半点闪失。

“......一个多月......是家主的孩子?”纪言初像是早有此猜想,他的面色十分难看,一字一句地问道。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尤其良儿谨儿,两人俊脸一瞬间煞白。

肃全一愣,心上泛苦,轻轻地摇摇头。

良儿谨儿见状心下暗舒了一口气,纪言初眉头却更深地皱起。

“不是她的,那是谁的?”纪言初此时慢慢起身,他站在肃全跟前,面有不忍地说道,“秽乱家风,若是上报给官府,你......我也容不下你了。”

肃全闻言惊抬头,拉住纪言初的衣摆,眼泪不由地就滚落了下来:“奴才......奴才什么都说......”

“奴才是被贼人所奸.......不是自愿的......我没有、没有秽乱......”他攥得手指泛白,无力哭道,“不要......不要赶我走......”

“被贼人所奸?”众人闻言惊道。

肃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纪言初的衣摆,哽哽咽咽地哭诉:“主夫大人走的那天夜里......那贼人......那隔壁的、杀千刀的陶娴!她、她偷偷进了屋子,将我奸淫了呜呜呜.......”

“这是丢尽祖宗颜面的事......奴才不敢说.......如今,如今主夫大人要赶我走,我、我真是死了也好——”

肃全面上一片绝望,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乎要哭断气了。

“肃十肃昧,你们去把李家相公请过来,告诉他实情,让他把陶娴带过来。”纪言初伸手把肃全搀起,替他顺顺背,又对谨儿吩咐道,“你去煎碗堕胎药来。”

那边李相公闻言也是惊呆了。他令妻主的几个小厮去将睡在房里的陶娴捉来正堂,当着众家仆的面,脱下鞋底子就抽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薛家的仆从你也敢动!”

陶娴正睡得人事不省,迷迷糊糊被抓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脸上就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把眼一瞪,刚要发怒,却发现是自家主夫,气焰登时灭了个一干二净。

她还要开口争辩,哪料到李相公反手又是一巴掌,闻得他恨声道:“那个肃全是有多少好,能有多国色天香?叫你这样眼巴巴地丢我们家的脸。”他犹不解恨,顺手抄起身边的砚台就往陶娴头上砸,砸了好大一个血窟窿,“你可知道他是薛家相公的贴身小厮!”

“你也不看看他的身份!薛家相公是什么人?薛家家主又是什么人?莫要说我了,等到春试一过,你家家主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几个头!”

“如今我们家,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要去求着他们家家主,你倒好,惯会坏好事!”

肃十肃昧固然守在大堂门外,不方便见别家主子训人,只是因为李家相公说的话气力太足,那些破碎的话语还是隐隐约约地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肃昧先气得眼泪汪汪:“你看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想着我们家的权势罢了,他这样打这样骂,也不过是看在主夫大人的面上——倒哪有半点把肃全当人看!”

肃十默然不语,却偷偷拿衣袖揩了揩眼角。

肃昧越说越想哭,他向肃十问道:“李家相公难道不是男子吗?他难道就不同情同情肃全吗?肃全那么惨,可李家相公话里话外,竟好像那贼人只是欠考虑,不该惹的我们这一家,而不是不该去羞辱男子!”他拿肃十的衣袖揩面上的涕泪,肃十还是默不作声,“我问你,我们男子在这世道上,果真这样艰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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