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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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笑了笑,拱手见礼,“在下周宁。”又指着韩信为两人介绍道:“这是我弟子韩信。”

小小年纪竟就为人师父了?

中年男子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宁,连连点头,笑道:“我看三弟书信时便好奇,是怎样出色的人物,竟叫他用尽了世间赞美之词,原先还觉得过了,可现在看到周兄弟,却觉得是我那三弟笔墨粗漏了。”

周宁笑道:“您过誉了,项大哥待我亲近,自然看我处处都好。”

中年男子闻言,扶着胡子,哈哈大笑道:“我是项缠的二哥项梁,你既与我三弟兄弟相称,往后便唤我一声项二哥吧。”

周宁从善如流,“见过项二哥。”

项梁笑着点了点头,请她进去,又叫那先前为他们开门的青年项庄,帮韩信一起拉马车进去安置。

项庄啊,那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项庄,项家的剑术大师。

竟是项家人亲自守门开门,看来项家今日有事。

周宁随项梁入内,经过项庄时,笑着微微颔首。

项庄不可思议的顺着周宁的微笑转头,看着他和伯父项梁的背影,这么一会功夫,自己就多了个叔?!

这位周叔,有他年龄大吗?

此时,他有点明白项他的憋屈了。

项庄心情复杂上前接过马绳,见韩信身上也背着剑,心里先亲近两分,但想着两个人这辈分,又叹气问道:“你怎么拜了个年纪这么小的师父?”

韩信抿了抿唇,道:“达者为师,老师的兵法造诣远胜于我。”

兵法造诣?项庄心中疑惑,闷声往前走,项伯叔父明明说他是治世之才,没想到他还善韬略。

唉,周叔就周叔吧,反正他那长相也叫他挺不下去手的。

项家的院子不小,里头的人也不少,除了项家族人外,还有许多自愿追随项家的壮士,此时他们三三两两的从正厅走出,约摸有百余人左右,他们的视线或多或少的往周宁身上扫。

不愧是吴中县最大的黑帮组织,他们今日不接生意出去吹丧送葬,想来是因为今日是他们固定的聚众议事的时间,周宁微微垂眸,泰然自若,并不左右张望。

项梁笑呵呵的请她到厅中坐下,厅中另有一青年男子侍立在侧,观其身形,不如项庄高大,但眉眼五官却与项庄有些相似,一样的剑眉星目,鼻梁英挺。

看来又是一个项家人,周宁微微颔首示意,男子亦极有风度的含笑颔首回礼。

男子为两人上了茶,周宁端起茶杯浅饮,项梁为两人介绍道:“他是我的族孙项他,这位是我三弟信中所言的周兄弟。”

项他?项羽的族侄,政治才能比较突出,后人评他是项家自己出的宰相之才,他于项羽就好比萧何于刘邦。

只可惜项羽只知勇进,不重视后方安全,让刘邦率领六十万大军攻占他的首都彭城,后被刘邦所俘,再往后也被赐了刘姓。

此时留项他在屋中侍立,只怕还有考校的意思,毕竟眼见才为实嘛。

周宁单手举杯,含笑侧头,再次微微颔首,端的是翩翩风度又彬彬有礼,然而这次男子却失了态,他的面色僵硬,眼中是肉眼可见的……崩溃?

男子的嘴唇嗫嚅片刻,最终只沉默着一抱拳躬身见了礼。

项梁笑道:“我项家皆爱刀剑胜过诗书,唯独他不同,听三弟说周兄弟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往后我这族孙还有劳你多教导着。”

“您客气了,我与项他年纪相仿,互相学习罢了。”周宁笑着回道。

项梁又笑呵呵的问道:“听闻周兄弟欲入学室学习?往后便在吴中县为吏了?”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又把对张良和项伯说过的来历对项梁说了一遍,而后请托道:“小弟初初入世,用钱散漫,如今初到吴中县,没有别的去处,还望项二哥能收留小弟一段时日,待小弟考上秦吏,便能有个进项了。”

周宁的话中绝口不提若她考不上会如何,这理所当然的自信,不知是她懵懂无知,还是她果真才智过人。

这考吏翻译为现代用语,那就是公务员考试,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而且现代考不上公务员顶多浪费些考试费用,但于此处,考不上就是骊山欢迎你。

周宁虚岁十八,实际只有十七岁,按她的年龄可入学室学习三年再考试,但听她这话音,是打算今年就考试上任了。

项梁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尽管放心住下。”

周宁再次谢过。

项梁笑道:“我去安排人给你收拾屋子,你先休息,等晚上我为你接风洗尘。”

周宁点头谢过,项梁便出去了,项他站在周宁面前,周宁笑道:“坐下一起喝茶吧。”

这莫名其妙的长辈招呼小辈的神情语气……

呼,项他轻吁一口气,强笑道:“敢问、”项他含糊了称谓,“可有读过《商君书》?”

系统:……

为啥最近的年轻人都这么想不开。

周宁笑着点了点头。

项他便道:“《商君书》中有言‘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不知、您何解?”

这里的“弱民”不是“愚民”,而是商鞅认为国家的强势和人民的强势对立,而是人性本恶,只有加重刑罚、减少奖赏,让百姓顺从法律,百姓才不容易结成强大的力量对抗国家和君主,国家才会容易治理,君王的地位才牢固。

至于她的看法嘛,周宁笑了笑,“我认为民富国强,国强民富。要和黎民百姓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施政偏向问题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周宁抛出的论点没有十足的论证,而《商君书》却是用包括他们楚国在内,六国的覆灭证明过的。

尤其项他也是贵族出身,哪怕如今沦为平民,但骨子里带出的优越,让他还是有些瞧不起平民百姓,也并不怎么理解平民的艰难。

若要说服他,很要费些唇舌,而周宁并不执意要与他论个高低,虽说有了韩信后,她只需要坐在马车内就行,但颠簸了一路,也有些疲惫,于是她道:“我们各自保留看法即可,何种政体如何,至关重要的还是看最顶层的人如何。”

项他还想再辩,项庄引着韩信前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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