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选秀本就是由礼部负责。”
“是陛下决定选秀后,才由礼部操办宫外事物,你们可没有拿主意的资格。”
王显气息乱了起来,“皇贵妃,您这是胡搅蛮缠。据微臣所知,自您入宫后,陛下便再也未曾召幸过任何嫔妃,后宫形同虚设,此等事简直是荒唐。”
“内宫之事,王大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贵妃做得出,还怕别人知道吗?”
阿瑾毫不慌乱,“本宫当然不怕人知道,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先不提那些被陛下冷落的妃子,皇后乃是国母,竟也被抛在一边,实在是骇人听闻。”王显又向楚元熙跪下,“皇上,有些话,微臣早就想说了,今日便冒死直言,您是九五之尊,一言一行皆为天下人表率,若是连您都宠妾灭妻,世人该当如何,百姓又要怎么看待朝廷!”
阿瑾冷笑,“王大人这话有些重了,宠妾灭妻?陛下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本宫又可曾有逾踞之处?锦衣玉食地当着皇后,庇佑着父兄亲族,还不够吗?”
王显据理力争,“皇后娘娘是陛下嫡妻,自是应当受到该有的尊重。”
“王大人,我记得你前两天刚纳了第六房小妾吧,你的夫人可还在喜宴上大闹一场,被你打了一巴掌,”阿瑾蹲下身子,看着王显的眼睛,直把他看得心虚不已,“不知王大人是怎么有脸说出尊重嫡妻这几个字的?”
阿瑾复又站了起来,话里透着嘲讽,“礼部侍郎,这礼教二字,早就被大人你丢到脑后去了吧。”
眼见王侍郎竟也败下阵来,方御史出列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皇后娘娘是陛下原配发妻,该有的东西,就一分都不能少。”
这话题倒是从选秀转到妻妾之争了啊,果然,是裴家搞的鬼没错了,阿瑾抬眼看向了新站出来的人,“大人底气很足啊。”
方御史抬首挺胸,“老夫可没有妾室,家中仅正妻一人,多年来一直举案齐眉。”
阿瑾对他倒是有印象,“方大人啊,我听过你的事,你早年好像还有位原配吧。”
方御史心头一跳,“娘娘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仿佛是姓……周,你也知道,我们女人家嘛,总是对那种发达了就抛弃糟糠妻的故事特别敏感。”阿瑾又走到了方御史的身边,“听说你当年高中进士,便被榜下捉婿了,然后就休了老家的原配发妻,另娶了高门贵女。”
这,方御史额头冒汗,这等陈年旧事,皇贵妃是怎么知道的,方御史连忙解释,“老夫原配多年无子,是依七出之条休妻的,可不是忘恩负义。”
“照你这么说,皇后多年无子,也犯了七出之条,陛下留着她的皇后之位,已经很仁慈了。”
“陛下不留宿皇后宫中,怎么有子,这根源,还不在皇贵妃您身上吗?”
“是吗,当年方大人一直在外求学,把妻子一个人留在家中照顾父母,孩子又要从哪来?你怎么就毫不犹豫地把她休了呢。”
“我,这,皇后娘娘是国母,岂可相提并论!”
“怎么不可,国母也是陛下的妻子,是天下人表率,七出之条照样得守,方大人,你说是不是。”
“臣……臣……”
阿瑾把方御史怼得说不出话,又提高了声音,“君子之道,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宽以待己,严以律君!”
看着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臣子,阿瑾冷哼,“圣人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枉你们饱读圣贤书,竟将这道理全都忘光了,自己都顾不好,还要来强求陛下,还有谁有话要说的,尽管站出来。”
工部的周平眼瞧着几位大人被皇贵妃说得哑口无言,正在一旁看笑话呢,冷不丁后面伸过来一只脚,一下子踹在了周平的小腿上,周平就这么站出去了。
周平暗骂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刚想说自己没站稳,可见阿瑾看过来,一紧张,话脱口而出,“老夫可没什么小妾,发妻也过世多年,还没有续弦,连红颜知己都没有的。”
阿瑾冷冷看着他,“周大人,城东内涝你解决了吗?”
“啊?”周平没想到皇贵妃突然说起了这个,“尚,尚未,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那么多百姓可等着过日子呢。”
“这急不得呀。”周平额头也冒汗了,怎么又提这事了,昨天才刚被陛下骂过,现在又来?
阿瑾的声音直接扎进了周平心里,“你没时间去解决内涝,倒有时间在这里跟着别人一起闹腾。”
“微臣知罪。”周平真的想哭,他一把年纪容易吗,前任上司留了个坑给他,搞得城东雨水迟迟排不出去,现在老老实实在朝上站着,也能背上一口锅。陛下选不选秀,喜不喜欢皇后,关他屁事!
这回倒是没有人站出来了,阿瑾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能站在这大殿之上,哪一个不是朝廷栋梁,人中龙凤。读书的时候,唯愿为民天下平,唯愿四海无饥寒,说的多好啊。现在呢,当了官,一个个的,拿着朝廷俸禄,耍着为官威风,不思为国尽忠,为民谋利,就知道一天到晚盯着陛下有几个女人,睡到哪张床去了!”
“你们扪心自问,可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官服,对得起当初发下的宏愿!”阿瑾的声音落在耳中尖利得很。
梁国公世子梁文钰赶紧趁机出列,“皇贵妃所言极是,身为人臣,自当为国尽忠,为民谋利,后宫之事乃陛下家务事,外臣本就不应插手。”
瑞国公世子也紧随其后站出,“皇后多年无子,而皇贵妃却为天家诞下二子一女,居功至伟,担得起陛下厚爱,实非外人能妄加议论的。臣等位居朝堂,便应只知忠君爱国,后宫之事,自当由陛下自己做决定。”
而楚元熙的几个心腹之臣看看下面立着的伶牙俐齿的皇贵妃,再看看上头自家君上一脸的宠溺与欣赏,便也只能识趣地应声附和。
至于始作俑者裴阁老,除了僵着脸,接受事实,还能怎么办呢。
对弈
下了早朝,三五成群的大臣们就迫不及待地交谈起来。
“我还以为皇贵妃如此受宠,定是个妖妖娆娆的性子,没想到啊,竟是只胭脂虎。”
“就是,想不到陛下居然喜欢这种调调。”
“哎,你们说,王侍郎所言是真的吗,陛下这么多年真的只守着皇贵妃一个人过?”
“宫闱秘事,谁能说得清,反正皇贵妃最受宠是肯定的。”
“光看她敢到朝堂上来和外臣当面对峙,丝毫不露怯,一个女子有此等胆识,倒是配得上陛下的厚爱。”
“我记得唯愿为民天下平,唯愿四海无饥寒,这句话好像是当年裴阁老殿试文章里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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