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很是顺理成章的,礼部在忙活封后的事情。而沈正元这个新后生父,也免不了要露面,更不得不与熟人见面。
“这不是裴大人吗?”
“哎呀,该称‘沈大人’才是。”
“瞧我这记性,人家现在姓沈了,唉,拼死拼活半辈子,都不如生一个好女儿有用,连谋害皇上的罪名都能逃过。”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要不是生了那么一对儿女,裴家也不会遭此大祸,连裴阁老都没了,真是作孽。”
“人家这叫识时务,没看裴三爷和裴四爷都流放了吗,听说裴三夫人被老对头买去了,现在过得可惨了。”
“哎,沈大人,你跑什么呀。”
沈正元掩面而逃,实在是心被戳得生疼生疼的,可他又能去怪谁,或许这些人说得对,都是他的错。
君心宫。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心儿更是整天乐呵呵的,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么一天,皇后的大宫女,想想都开心。
但阿瑾好像并不是那么高兴。
楚元熙一进门就瞧见了一个脸上没什么笑容的阿瑾。
“在想什么?”楚元熙亲昵地抱住了她。
阿瑾回头,“只是觉得,世事无常,臣妾这次可真是吓坏了,没了您,臣妾可怎么过。”
“我这不是没事嘛。”楚元熙安慰道。
“您病着的时候,全靠太后稳住了局面,而臣妾,却做不了多少,若是没有太后,还真不知道您醒来会面对多少乱子,陛下,臣妾是不是很没有用。”阿瑾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的夫君不是普通人,安危始终牵系着天下百姓,她纵是为自己拉拢了几方势力,也都是小道而已,遇上大事,半点用都没有。
“阿瑾何必想着这些,”楚元熙开解她,“你若介意,以后多陪朕看看奏章,了解一下国家大事,再说了,澈儿也大了,也能学着去处理政务,为父分忧了。”
阿瑾觉得好笑,“他还那么小呢,您就知道欺负他。”
楚元熙却觉得这主意很好,“哪里小了,你不能总惯着他,万一我再遇上什么不测,这天下重担,可是要靠他一个人扛着的。”
“陛下不要胡说,臣妾经不起吓了。”
“好,那我不说了。”
“对了陛下,”阿瑾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您为什么要让裴家改姓?这不是招人闲话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两难而已。”楚元熙抱着阿瑾没有松手。
阿瑾有些无措,“陛下怎么这么说。”
“他们始终是你的爹娘,我不想让你有半分难过,这样也挺不错的,你有家人了,裴阁老在地下也能安心了,对大家都好。”
新后
封后大典这一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阿瑾第一次穿上了凤冠霞帔,看着镜中光鲜亮丽的自己,一时有些怔愣。
“娘娘,您今日可真好看。”心儿看着盛装的阿瑾,赞叹不已。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依旧这么美貌,难怪皇上如此盛宠。
“心儿,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这一切像梦一样。”好像一眨眼,很多年就过去了,很多事,也变得大不一样了。
“您啊,这种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想太多了,风风光光受众臣朝拜就好了,一辈子可就这一次呢。”心儿觉得娘娘就是太紧张了,也是,这种时候,谁还能一直保持平常心。
楚元熙也觉得有些忐忑,和许多年前的大婚不同,这一次,他抱着十二分的期待和满心的欢喜,这一回,他清楚的知道,即将成亲的妻子将会陪着他度过漫漫余生。
宫门口,裴大人正步履匆匆地往里走,冷不丁旁边传来一道声音。“裴……啊呸,沈侯爷!”
哦,原来是老对头。
裴大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而对方显然没有被冷面吓退,十分自然地揽过裴大人的肩膀,笑得十分碍眼,“沈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运气这不就来了吗,刚出天牢就捞了个承恩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倒成荫了。”
裴大人一把扒拉下这根讨人厌的手臂,“杜兄说的是,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作为新后父亲,我可忙着呢。”说完就步下生风地走了。
“死鸭子嘴硬。”留在原地的杜大人看着远去的背影,满心不忿。这个混蛋,命怎么就这么好呢,这都能逃过一劫。
——
护国寺。
“快点干活!”一个面相凶狠的老尼姑冲着偏殿里的一个小尼姑喝道。
素衣陋服,连头发都没了的裴容娴强忍着泪意,默不吭声拿抹布擦起了地。
“别不服气。”老尼看着裴容娴一脸的不忿,冷冷道,“要不是我早早给你剃了度,你现在就该呆在那教坊司了。裴三爷很有骨气,宁肯流放过苦日子也要守着祖宗香火,赚尽了美名,就是可怜他后宅里的女眷了。听说裴三夫人被昔日的好友给弄回了家,当了最低等的粗使婆子,如今都睡到马厩去了。你那个妹妹,自从进了教坊司天天有人去看她,尤其是之前提亲被拒的周侍郎公子,当初嫌人家家世低,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这下可是风水轮流转。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是官家乐坊,说难听点那就是个烟花之地,哪里比得上护国寺清静。”
“要我说你爹就是傻,怎么说也是新后母家,忍一时之气,伏低做小,日后恢复本姓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弄成现在这样干什么呢。”
裴容娴还是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擦着地面。
“裴三爷那是有气节,不肯数典忘祖,岂是你这种人能懂的。”殿外突然插进一道略显激动的声音,虽然能听出来人努力想表现出威严,可惜沙哑的声线愣是破坏了这种气势。等人进了殿内,空荡荡的僧袍配上那一副刻薄的面容更是显得滑稽。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新来的静心居士吗?怎么,舍得从你那蛇洞里钻出来了。”老尼一点都没把她当回事,依旧懒洋洋地倚在柱子上。
“你说谁是蛇!”裴容秀本就疲态尽显的脸变得更凶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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