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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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接着说:“下晌你们爹带着子仪读读书,大妞就给喜春给带着。”

宁为对妹子带闺女很是放心,唐氏虽说是生母,但因着没生出儿子,自觉低了一等,平日对大妞也稍有些忽视,不如妹子来得体贴入微,当下就附和:“娘安排得对。”

“...”唐氏又怒又气。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进了门那就是宝,老子娘就是草,唐氏没少往这方面培养,但没一回是成功过的,到现在她都还只是根儿草。

她重重把碗筷往桌上一掷:“不吃了!”

唐氏的话没有威胁到任何人,宁家不是那等吃不上饭的,连宁为都不吃她剩下的,一吃完,陈氏便把唐氏剩下的给倒在了猪槽里,还把人给撵了去洗碗筷,饿着肚子去干活。

下晌的天儿带着几缕光,喜春把大妞抱着在院子里走动,听着里屋侄儿子仪清脆的说话声,给他们送了回水,一盘子点心,坐在院子里头绣着手帕,大妞就睡在身边篮筐里。这篮筐边沿被喜春用棉布给裹着,一点也不刺手,软和得很。

喜春在院子里坐了一个下晌,从申时起,这天儿又暗了下来,喜春瞧了瞧天色,把篮筐小椅都给搬回了房里,又把簸箕里晾晒的菜干给装了,刚忙活完,门外传来动静儿,喜春兄长老子娘等家来了。

陈氏率先进了门儿,手上的锄头弄得叮当响,喜春二嫂唐氏饿着肚子上了一下的工,半点声儿都不敢坑。

喜春迎上前,接了她的锄头,悄声问落在最后的四哥宁乔:“娘这是咋的了?”

“还不是那个三婶子...”

兄妹俩嘀嘀咕咕的,陈氏扬高了声儿:“你们俩说甚呢,也让我听听。”

陈氏往日最是疼爱喜春这个闺女,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会对着他们兄妹俩都没好气的模样,似乎连喜春的气都生了,宁乔碰了碰妹子的胳膊,朝她挤眉弄眼的。

喜春也不知陈氏为何生气,小手攀上陈氏的胳膊,难得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态来:“娘,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陈氏斜眼看她,脸上没绷住:“还能有谁,还有谁的?”

明摆着是说喜春呢。

喜春白净的脸蛋儿上带着些茫然,细细回想了一番,确定没有出格之处。

陈氏见她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她白嫩的额头:“你看看你,忒好性儿了,那宁三婆娘一早又逮着你说东说西了吧?你说说,明晓得她是个碎嘴的性子,你咋就不会回几句嘴的,任由她往你身上泼水的?”

陈氏不是那等碎嘴婆子,再说头上还有个秀才娘子的头衔在呢,得要脸。只那宁三婆娘嘴实在是太臭,当着她的面儿说些乱七八糟的,把陈氏给气狠了。

喜春抿抿嘴儿,温婉的样貌生动了两分,还开始劝起了陈氏来:“娘,你也知道那三婶碎嘴得很,我要跟她争嘴,只怕明日这满村上下就该传我不敬长辈的话了,族人们都在一村,怕是会说爹娘不会教养儿女了。”

喜春打小性子就温顺,却也不是那等当真老实巴交的,她只是觉得为了顶上几句便招来麻烦实在没这个必要。

陈氏想象那一副画面,对宁三婆娘的泼辣无理也是清楚的,对着她们还知道收敛点,对着小辈向来不客气,尤其喜欢仗着长辈的身份指手画脚的。陈氏心里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对女儿这性子也实在是无力。

说好听点这叫波澜不惊,说难听的这就叫没注意。

当然,周家这等人家娶妻,自是要把女方的家境性子都打听清楚的,像宁家提亲,除开有喜春富贵命的,也有周家十分满意喜春温婉的性子。

喜春见陈氏还有些气不过的模样,想了想,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还有这等事?可是真的?”陈氏被她说的吓了一跳。

喜春轻轻点头:“是真的,四哥去镇上的时候亲眼瞧见赌坊的人说要问三婶家的强子哥要账的。”

“你兄长怎的同你说这些的。”陈氏早年也是见过赌坊要账的,凶得很,撒泼打砸,到底一个村的,陈氏先前还对宁三婆娘很有意见,这会儿难免生出两分同情来:“这宁三婆娘也是,整日到处的碎嘴,有这功夫还不如好生教教儿子,成日好赌耍奸的,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的。”

喜春点头,顺着陈氏捧了句:“是,三婶子就该跟娘好生学学。”

喜春四位兄长,虽不说有多大出息,但也是识字读书,正经做事的。

翌日天不过蒙蒙亮,宁家村就闹开了,尖叫狗叫乱成一团儿,大半个村子都被吵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八一建军节,致敬最可爱的人。

你好,八月。

☆、第 3 章

宁家村的族人大多离得近,喜春一家自然也被吵醒了,宁元宁乔两个听了动静就跑出去看热闹了,宁书宁为几个跟在后边,宁父自持身份没去,喜春也留下来照看侄儿侄女。

这一闹闹到了辰时才消,各家劝的帮的也都各回了各家。

唐氏一跨进门就忍不住说开了:“哎哟,我这可是头一回见三婶子这样低声下气的,你们是没看到,都跪在地上求爹爹告奶奶了,我还当她跟对着我们一样横呢,也不见她把对我们的威风拿来在这些人身上使使的。”

喜春已经备好了早食儿,唐氏知晓她没去,心里顿时微妙起来,有些得意:“小姑,你没出去,定是不知道今儿村里可热闹了。”

她指着喜春问她,在她巴巴的目光下好把肚子里一箩筐的话倒出来,但喜春只客客气气的“嗯”了声儿就不开口了。

唐氏落了个没脸,觉得这个小姑子半点不给她这个嫂子脸面,没点眼色。不就是要嫁到城里周家当夫人了么,傲什么呢?

出嫁的闺女,要是被婆家给欺负了,那是只有指望娘家兄弟们给出头的,喜春现在对她这个嫂子这种态度,等她以后把宁二哥宁为拿捏到手后,绝不会叫自己男人帮这个妹子的!

像她就不同,会做人,哪怕出嫁后依然更娘家嫂子们关系亲近。每回回去总是能吃上两个鸡蛋,等小姑以后出嫁了,看她给不给她吃的。

唐氏伸了伸脖子,见这一早备下的吃食又是稀粥野菜,撇撇嘴儿,觉得她这对公婆当真是小气得很,宁家又不是没钱的人家,整天扣扣索索的做甚呢。

“小姑,咱晌午吃啥?”

喜春不愿跟着二嫂唐氏一起碎嘴,那宁三婶嘴上不饶人,到底也没做过什么恶心人的事儿,就是喜欢摆个当长辈的谱儿,也没偷拿过她家一分,如今她家遭了灾,虽是咎由自取,却也犯不着幸灾乐祸的。

说来说去,到底都是姓宁的。

宁家族人们都住在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日是吵闹拌嘴,有那泼辣的妇道人家扯起皮来还压着打上一架都有,喜春要嫁到城中周家,说酸话的也不少,但谁家若是出了红白大事等,最先来帮衬的也是村里人家。

喜春嫩白的手一指,唐氏就见到角落放置的一堆野菜干,当即脸就绿了。

宁家早食儿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村中发生大事,陈氏便一五一十跟宁父说起来:“...是那宁强在赌坊赌了,输了整整五十两银子,人家赌坊找上门来了,宁三婆娘凑不起银钱来,那赌坊说要带宁强走,去隔壁镇挖石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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