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幼安胳膊还举着,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似乎在消化他的话。
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面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漂亮的狐狸眼里还满是惊恐,吸吸根本吸不动的鼻子,扁扁嘴,眼瞧着就要放声大哭。
周津延神色一窒,被她气乐了。
赶在她哭出来之前,拇指摁在她面颊上,点下一滴泪珠,当着她的面,微微抬高,垂眸看了一眼指腹,摇一摇头,似乎在感叹什么。
幼安在他幽暗的凤目里看出一抹……
不屑和瞧不起?
他在笑话自己!
幼安抿紧嘴巴,抑制住泪意,用力推开他。
但周津延搂得紧,幼安小手使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让他松动,抬眸愤愤地瞪他,也不说话,她怕自己一出声就哭出来。
又软又香的小家伙冷得像个冰窟窿,周津延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却瞥见她脸上的抗拒和愤怒。
瞧着可怜巴巴的,周津延自嘲地笑了一声,松了手臂,准备离开。
谁知幼安力气没有收回,阻力却消失,她一个踉跄,手臂挥舞,又往前栽进了他怀里,挺俏的鼻尖直愣愣地撞上了他的肩胛骨,娇声呼痛,酸疼从鼻尖蔓延开来。
周津延快速地低头,捧起她的面颊:“我看看!”
幼安委屈加丢脸,眼泪成串儿地往下掉,趁他不注意推开他,小手胡乱的擦了一下脸,绕过他,往亭子里跑。
周津延手臂僵硬,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眉宇间染上一抹阴鸷,凤目蓄起怒意,冷着脸,转身看她。
幼安背对着他,靠着石柱,肩膀抽动,轻轻的哭泣声像是刀子一般,打在周津延心上。
周津延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拳头握松,松了握,到底没有忍心,抬脚走过去,递上绢帕。
幼安手里攥着自己已经湿透了的绢帕,泪眼朦胧地抬头瞅了他一眼,抽泣一声,伸出小手飞快地拿了过来。
周津延把玩着手里的扳指,没忍住,抬头笑了笑,俊容褪去阴冷,只余无奈的笑意。
眼瞧着手里的绢帕也要被她泪水浸湿,幼安擦擦红肿的眼睛,擤擤堵塞的鼻子,低着头恹恹的带着浓浓的哭腔朝周津延说了一声:“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她瞧见他脸上被自己打出了红痕了,很是羞愧。
周津延心情复杂,看着她不停颤动的睫毛:“娘娘哭好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本就有些尴尬,幼安闻言,脸一红,很不好意思,想把手里的绢帕还给他,但看着皱巴巴沾着污渍的绢帕,又默默地收回来。
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逃避地点点头。
周津延目光巡视她的衣冠,想要找找方才听见她说的弄脏了的地方,目光落到她起伏的胸口,幽暗眸色微顿。
幼安瞧着瘦弱纤细,但曲线起伏优美是端庄稳重的燕居服都压不出的婀娜曼妙,再配上她那张脸,说一句妖精也不过分。
幼安脸上的淡妆被泪水冲洗的差不多了,露出略显苍白的脸色,鼻子眼睛泛着晕红,泪痣点缀着娇面,如周津延所想,真是个勾人的小狐狸精。
亭子里猛然静下来,幼安有些不自在,一边抽抽噎噎的,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等珠珠。
正想着呢,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周津延盯着她看,忽然解开身上的斗篷,递给她。
幼安这会终于敢正视他,眸子闪着水光,有些疑惑。
周津延脸色喜怒莫辨,抖开斗篷,上前一步,披到她肩头,幼安很快便反应过来,挣扎着不要,被周津延强制性的压制住肩膀,强势又霸道:“臣的斗篷没毒!”
周津延心头漫起一股无力,若是理智尚在,他就该如心中所想不该再管她或者说不该再与她扯上关系,可他的脚步怎么都挪不动。
他的斗篷又重又厚,幼安好像被一个大炉子罩住了,暖烘烘,比她自己的那件暖和好几倍。
听见他的话,幼安涨红了脸,猛地摇摇头:“我,我,我知道没毒。”
“那就披着!”周津延语气不太好,也不知是在气幼安,还是在气他自己,冷硬的不容幼安反驳。
幼安被他一吼,没被吓到,她只是盯着周津延身上的外袍看,发觉他好像也穿得不多,鼻子酸了酸,上回明明说清了,他可以不用对自己这么好的。
幼安小心翼翼地说:“督公您还是自己披吧!”
周津延不耐烦的轻啧一声,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幼安噤声,不敢再提了,只小声说:“我侍女去拿我的斗篷了,很快就回来,您放心,她一来,我就把您的斗篷还给您,您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周津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幼安讪讪地笑了笑,伸着脑袋,看着小道,盼着珠珠早点回来。
周津延看自己的斗篷完全将她罩住,她也乖乖地裹着,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很满足。
满足?
周津延察觉到这种危险的想法,蓦地移开目光,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可没一会儿,他眼神又不由自主地放到她身上。
四周太过安静,除了他们两个一点儿人气都没有,隔着宫墙,倒是偶尔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幼安眼睛瞥了瞥黑乎乎的四周,又开始害怕了,总觉得有什么不该出现的邪祟在。
常听人说除夕夜,鬼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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