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周津延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长进了!
随即目光落到她的唇瓣上,收了笑,仔细瞧了瞧,直起身,问一旁没有事情做的珠珠:“她这几日都吃了什么?”
珠珠为着幼安好,老实地回道:“餐食都正常,是膳房统一送的,还有就是,娘娘闲下来就会吃您送的那些果子零嘴儿。”
周津延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食桌前,掀开食盒,果然空了大半,又瞥见桌腿脚边渣斗里的橘子皮,瓜子花生壳,和各种蜜饯的核,唇角微抽,照她这般吃法,不上火倒是个奇迹了。
周津延淡淡地瞥了一脸无辜相的幼安,走到架子旁净了手,让珠珠把药罐给他,是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幼安擦个药都眼泪汪汪的,珠珠有些下不去手,深受煎熬,有人接手,她是求之不得,连忙递过去。
幼安手掌虚挡着嘴巴:“我自己来就好,不劳烦您,您歇着就好。”她拼命地给珠珠使眼色。
但珠珠转过头,当做看不到似得。
“把剩下的和宫里的宫人们分了。”周津延轻描淡写就支开了珠珠,并断了幼安的口粮。
幼安听到周津延的话,就急了,动动嘴巴,又疼得龇牙咧嘴的,捂着嘴巴朝周津延无声地抗议。
周津延挪了圆凳坐在幼安面前,与她面对面坐着,对她的抗议视若无睹,慢慢地拧开药碗,挑了药膏,撩眼看她:“放手。”
幼安僵着唇瓣,小声说:“哪有您这样的,您都送我了!怎么还给别人啊!”
周津延被她弄得心中失笑,她都这般模样了,还惦记着那些吃的。
脸上却越发严肃,撂下药膏罐,单手熟练地攥住她的两只小手固在膝头,沾了药膏的手指往她唇瓣探去,神色认真,将药膏抹到口疮上,动作比起珠珠并不轻柔。
幼安倒抽冷气,睁大眼睛蓄着泪珠,并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这样还想吃?”周津延冷哼一声,挑眉问她,手上动作还是松了力道,原本打算让她吃吃苦头,记住痛感,看她以后还再放松,不知节制。
但临了了,还是他想不忍心。
帮她擦好药膏,松了他两只手,沉声:“万事要有度,这回记个教训!”
幼安抬手在嘴巴旁边闪着风,小脸怏怏的,红着眼眶,在周津延严厉的目光下委屈地点头。
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脸可丢了,坦然接受就是了。
瞧她乖觉,周津延也不愿再多说,刚要拿过巾子擦手,就被幼安拉住小拇指。
周津延眉头微动,低头,幼安细白的小手在他掌心轻轻勾了勾。
周津延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漠,薄唇控住不住地弯了弯,心房微塌,用另一只干净手轻轻地握住她,安抚地攥了攥,嗓音放柔:“等我净了手。”
幼安眼神飘忽,泄露了心中的心虚,摇摇头,小手扯住拉着自己的下唇瓣,示意他看。
她张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粉红色牙床,含含糊糊地说:“这里还有一个。”
周津延看见她牙齿根部的一个大泡,彻底沉下脸。
回了西厂,孟春笑嘻嘻地凑过来,献宝似得说道:“前儿太妃娘娘让卑职买的长石胡同的炒货已经买到了,瓜子花生野核桃各五斤。
还有今年三宝家的石榴树结的石榴又大又甜,卑职也让他带了几个过来,想着太妃娘娘许是也喜欢吃。”
一听都是些让人上火的吃食,周津延转头看他:“你成天帮她搜罗这些?”
孟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忙道:“卑职瞧您送过去的,娘娘都喜欢吃,便多嘴问了几句,娘娘说宫外有几家更好吃,卑职便想着给娘娘稍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要是不同意,卑职就不送了。”
“送,怎么不送了,”周津延笑了一声,“她让你买的先放着,胡同口有个老翁在卖苦瓜,你亲自过去全买下来,你和她一人一半分着吧!”
苦瓜?
孟春垮着一张脸,太妃娘娘怎么惹他了?而他又做错了什么?
*****
熹园内
徐闻站在书案前,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插在笔架上的五彩风车,心中着实奇怪。
周津延从外头阔步进来,看见他的动作冷声喝道:“别动。”
徐闻笑着收了手,好奇地问:“什么人送的,这么宝贝?”
这花里胡哨的风东西出现在他屋里,真是吓人。
周津延把斗篷丢到熏笼上,没理他:“开个败火的方子。”
徐闻一惊,上下打量着他,眼睛亮得惊人:“你要的。”
周津延眉心一跳,手指抚平身上的袍子,弹开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是。”
徐闻桃花眼滴溜溜转了转,从风车看到他,再从他看到风车,眼睛一亮:“莫不是给容太妃的方子?”
周津延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风车也是她送的?”徐闻追问道。
周津延轻咳一声,脸上闪过尴尬。
“难怪!难怪!”徐闻朝他挤眉弄眼,调笑道:“还是督公有本事。”
周津延扯唇,不自在地轻啧一声,不耐烦地说道:“快些!”
徐闻从笔架上拔了一只笔,在手头转了转,笑笑说道:“给这位娘娘就别开药方子了,我调个凉茶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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