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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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梵接着笑,像是吃准了夏煜:“我能感觉到,你就是在想我。都老夫老妻了,别害羞嘛。”

“我!没!有!”夏煜无声说道。

徐梵见夏煜死鸭子嘴硬,凑近了跟夏煜闹,还挠夏煜痒痒肉。夏煜要扶着老人,硬憋着笑,被徐梵挠的全身发抖。最终忍无可忍地吼道:“你给我滚!”

“……”吼出来的刹那,夏煜就意识到坏了。

他正想找徐梵算账,偏偏徐梵却察觉不妙,早就提前消失了。

夏煜气的牙痒痒,想一口咬死徐梵。

“你……你在跟谁说话?”老人忐忑看着夏煜,疑惑道。

他问完还到处看了看,神情透着紧张不安,跟一般人的反应不同。

夏煜随便编了个理由:“刚看到条狗,可能眼花了。”

“哦。”老人脑海那根弦还是没松下来,接着朝前又走了段路。他咳嗽着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那是座墓,墓碑上贴的照片泛黄发旧,其下刻着肖邹城的名字。

“您带我到这来干嘛?”夏煜脸色难看。

“别怪你爸。”老人看着儿子,情绪很低落,缓缓说道:“你爸跟你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必须尽快结婚办酒席。我跟老婆子对俩人都没意见,事情更发展的很顺利。那时候你爸跟你妈还很相爱,时时盼着你能早点出世。只是谁都没想到,你出生那天,一切都变了。你妈难产,产婆都说没办法,你爸跟产婆拖了很久,然后你就出生了。我们都觉得挺好,总算有惊无险,但产婆却满手血慌慌张张地跑了,你爸也满脸恍惚绝望。我跟老婆子进去一看,就见你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你那时候是真没呼吸了,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晚下着很大的雨,电闪雷鸣。你妈抱着你说什么都不放手,是我跟你爸把你硬抢了出来,准备找个地方给埋了……”

夏煜像在听鬼故事,挑了挑眉不可思议道:“你是想说我死了?那我现在是鬼吗?”

“当然不是。”老人摇头。

夏煜此刻能够站在这里,事情自然就还有转机。

刚开始,老人跟肖邹城是准备埋了婴儿的。他们那有风俗,死胎是不祥之物,必须尽快将其掩埋,不然容易给家里带去晦气,更甚至影响到子嗣繁衍。然而挖好坑将婴儿放进去准备埋土的时候,那明明死透咽了气的婴儿却突然动了动。

那时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巨大闪电犹如铁鞭劈过长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坑旁拿着铁锹的老人跟肖邹城都愣了。

“哇~哇哇~!”紧接着,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云霄,哭的撕心裂肺。

“我的孩子。”夏婧语满身血迹,站都站不稳,猛地推开肖妈踉跄着扑到婴儿面前。她跪倒在地,被脏兮兮的泥土裹着,眼神炙热地小心翼翼地弯腰抱起婴儿。

巨大的狂喜将她淹没。

她将婴儿贴身抱着,不顾污泥跟雨水。她激动亢奋地道:“我的孩子没死,他还活着,我就说他还活着。他不会死的,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看,他长的多可爱……”

被棉毯裹着的婴儿很小,半边肩膀都血肉模糊,能看到骨头跟肉。他哭的极其厉害,夏婧语怎么哄都哄不住。不过从当时嘹亮的啼哭声可以判断,婴儿的精神状态跟身体都很好。起码还有哭的力气。

夏婧语给婴儿裹上干净棉毯,给他肩膀搽药,给他喂奶。她哄着孩子陪着孩子,完全沉浸于当母亲的幸福里。然而肖邹城跟肖父肖母却很清醒。他们确定孩子是真死了的,可怎么又会突然活过来。

莫不是邪祟作乱?

小孩被取名肖煜,他身体很健康,连感冒都没怎么犯过。更奇怪的是,那生下来的肩膀足够见骨的伤,也随着时间逐渐恢复,最终连半点疤痕都没了。

然而肖邹城跟肖父肖母却始终没断过肖煜是邪祟的念头,企图劝说夏婧语将肖煜送走,送到福利院或送给别人都好,就是不能留下给家里招来横祸。

那时候很流行迷信,肖家村更是信奉。

然而夏婧语不愿意,那是她的孩子,凭什么要送给别人,她护着孩子,坚决反对将其送走。肖家人没办法,也只能暂时算了。

假如就这样也挺好,偏偏紧接着,又突然出了几件邪门事。

其一是肖家那位给产婆帮忙的婆婆突然暴毙,好好的没病没痛,人躺床上竟说死就死了。死前还睁大了眼,嘴里说着肖煜留不得之类的话。

其二是肖邹城精神错乱拿刀自杀的事,也是压倒肖家人岌岌可危的神经的那根稻草。

肖邹城的死很突然,完全没有半点预兆。

他那天起床就很不对劲,嘴里说着胡话,还做着毫无逻辑的事。一会撑着伞说是蘑菇,一会站那说是电杆。肖父肖母见状急坏了,赶紧去请村里的神婆过来驱邪。

结果神婆还没到,肖邹城就猛然疯了般跑了出去。

他从家里拿了把菜刀,一路跑到那晚预备埋掉肖煜的坑前,接着毅然割断了喉咙。

第90章

两件邪门事接连发生, 在那时候偏远闭塞的肖家村顷刻引发轩然大波。家家都躲着肖邹城家,更背地偷偷议论, 说灾祸皆是肖煜带来的,他本身就是邪祟,是恶魔的爪牙,必须将其严惩断了魔鬼的爪牙, 同时也能警示恶魔,威慑其别再打肖家村的主意。

帮产婆接生的婆婆死了, 肖邹城也死了,肖父肖母都快崩溃了, 痛失亲子的愤怒蒙蔽了他们的理智, 现在别管是谁,他们只想给邹城报仇。肖邹城的葬礼是肖邹建跟陈雅素过来帮着操办的。

举行葬礼那天,肖父肖母逼着夏婧语将肖煜交出来。他们认准是肖煜害死的肖邹城, 要肖煜给他陪葬。夏婧语自然不肯,她相信孩子是无辜的,谁敢过来抢她就跟谁同归于尽。

那天夏婧语像头急于护子的猛兽, 逮谁咬谁,跟疯子似的。直到肖邹城的葬礼结束, 众人也没能动肖煜一根手指头。紧接着,夏婧语就抱着孩子跑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更没人去找。肖家村对那些事的记忆,便是如今荒废废弃的肖家老宅跟坑被填平重建修起的肖氏宗祠。

墓园里, 斜刮过来的风更刺骨了。

某块墓碑前的纸钱被风卷起,纷纷扬扬地飘荡着。

“荒谬。”夏煜冷冷讽刺道。他望着老人,也顾不得长幼了,神情讥讽道:“所以,你们差点活埋了我,还想杀我,更逼走我妈,凭什么再跟我谈亲情。”

他之前只听他妈随意提过几句,说他爸那边的亲戚都不喜欢她。她不想让夏煜受委屈,就带着他出来了,还笑着说,阿煜你可别小看妈妈哦,妈妈保证会赚很多钱,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让你过的比其他小朋友都快乐。

他妈把被赶走的责任都推给了自己,只字未提夏煜。

夏煜心堵的慌,闷闷的,像灌了袋酸料调味剂。

他妈这辈子过的很苦,从没真正为自己活过,而她百分之八十的灾难,都来自于夏煜。夏煜的出生毁了她的婚姻,夏煜的成长毁了她的朋友跟工作,乃至到现在,她还被肖泽抓走生死不明,更难以想象她经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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