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眼泪和我的汗一起滴下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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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吧,那时候魏弃之还有政敌,那人派说客来找我。他们希望我做什么,掺合进什么事,我忘了,我向来不关心他们中京的事。总之我没答应,最后那个说客急了,踏上我的茶案骂我对魏弃之是愚忠。这倒把我骂得一愣,要知道在魏弃之的团伙里,我公认的评价可是——不够忠心。

魏弃之这儿觉得我不够忠心,不乐意给他干脏活。对面却觉得我是太忠心,知道他脏还给他干活。太有意思了,这事我乐了好几天,直到我的副官看不下去了,委婉地提醒我别这么高兴。他是魏弃之派来盯着我的人,我什么事都要汇报回给魏弃之。我想他可能是觉得这么报告上去会叫大将军误会,他心里难做人。于是我就和他解释起来,告诉他啊:要是咱们大将军拿有情有义的人该有的样子揣度我,对待我,我自然也有情有义地对待他;要是这个小肚鸡肠的人拿他那些阴暗的心思揣度我,无情无义地对待我,那我自然就用背信弃义回报他。

我那副官跟我时间也不短了,听我这话还是吓了一跳,好几日哭丧着脸,以为我要大难临头了。结果几日后,魏大将军派人过来给我送了一大包好吃的和一封嘘寒问暖的手信。

魏弃之对我不好吗?

好,真的好,所有人都知道好,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有多好。不管他是因为我有用还是因为念着情,他对我的好都是真心诚意,没有包藏祸心的。

魏弃之躺在我身侧,荒淫完后,仍旧拥着我,不愿意放手。他虽没有真把那册子上的姿势全拉我试一遍,也试了好些。我俩都很累。他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

他突然又睁开眼睛,笑道:“不喜欢我在这儿留宿?——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罪囚,我偏要就这么拥着你睡一宿。”他说到这里,又过来亲亲我的鼻尖。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的轻松和自在。他温柔地跟我说:“阿信,睡吧。”

我放跑他看重的俘虏时,我没觉得我背叛了他。

但是现在——那两个东西就在我肩膀下,硌着我——我感到:

我背叛了他。

魏弃之不是好人。这天底下,大部分人都算不上好人,魏弃之性情格外阴了些,他只要不在很高的位置上,也害不了什么人,顶多就是战场上坑坑敌人。

但是魏弃之想要高位。

而且他还能要。

所以,他就成了那个害死了很多人的元凶。他曾经跟我狡辩过很多迫不得已,形势所迫。我信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发现:不是。

他做那些事,就是因为,他想要权力。不是因为报复以前欺负过他的人,或者向他家里证明他的能力。他就是爱权力,有权力叫他舒服。他现在能告诉我他馋我,想我,拥着我睡觉,那么自在,那么轻松,也都是因为他终于感觉到了他怎样凭他的权力凌驾我,我怎样弱势地被他锁着囚着,任他随便操弄。那么多年,他都没对我露过一丝半点的心思,现在都敞开给我看——就因为我成了他的罪囚。

其实他不是喜欢我,想要我。他就是想要一个囚徒,就像那些淫书里,那些被关起来,各种调教,最终被操服了的男妻男妾一样。他想感受这权力带来的自在。多么安心,多么爽,多么肆意。他能干他想干的任何事。这个人不一定非得是我。我觉得,要不是他娘是妓,是妾,叫他心里有疙瘩,一直不愿意嫖,不愿意纳——他可能早就找到比我更合他心意的人了。他现在找也不迟。

也许他不会去找。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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