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间有拳曰八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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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算数吗?”霍远依旧迟疑。

“算数,咱拉钩!”霍小果断伸出手指表示诚意。

在一连串的对话与斗智之后,父子双方成交。

霍小山自然不信老爹的话,他已经在憧憬着又可以满世界疯跑,去河里游泳去山找果子了。

霍远一副为难的表情,慢腾腾地好象很不情愿地走到了院墙前,这院墙有一人多高,还是霍远到这里后自己拖的泥坯,自己砌起来的。

“老爹,你开始打它呀。”霍小山催促道。

“好!”霍远一声低喝,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一变,脚下不丁不八、非弓非马地站着,给霍小山一种感觉,他老爹好象一只崩紧的硬弓!

紧接着听得霍远鼻子里发出一个“哈”音,左脚往地一跺,这一跺霍小山感觉那地皮好象都颤了起来,然后见霍远一拳击在了那围墙,但听轰地一声闷响,泥坯爆裂,原本完好的围墙被这一拳打出了一个井台还要大的洞来,那黑泥掺草极是坚韧,去被他这一拳把其几块打得生生生断裂开来。

霍小山张大了嘴成o状,那是表示他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无语。

这后来的日子便毫无疑问了。

霍小山每天不光要练三五个小时的八极架,还要按霍远地要求,用自己的小身板去靠墙。

这靠墙也是一门功夫,在八极拳里叫作贴山靠,贴山靠在进招之时的关键是进身,以“打人如亲吻”的距离接近对手,用肩部撞击对方。其看似以肩部为发力点,实则结合了腰胯部的扭转力,合全身之力向对方靠去,给人极大的伤害,将人摔倒。

此时的霍小山当然明白自己了老爹的当,但既然打了赌要愿赌服输,这既表现出了他天生秉性坚忍的一面,正如霍远先前所认为的那样“这孩子天生是练武的胚子”,也是因为老爹那拳打穿院墙的雄姿也成了他的梦想,他希望自己也有那小山威武的一天,一拳轰倒那很是坚硬的院墙。

于是这样,无论是在在秋意渐浓的秋日里,还是第一场雪花飘飘的轻雪之,霍家小院里,都是霍小山挥拳踢腿的身影。

终于,在霍小山的伸胳膊撩腿,小山村迎来了这一年第一场大烟泡。

东北的大烟泡实际是指那种风雪交加的暴风雪,三九天里的雪可不是那种软绵绵的沾身即化的南国的雪,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早让那雪变成了雪粉,被嗷嗷叫的七八级的西北风卷得天地间一片迷蒙,五步之外不能见人。

在这大烟泡肆虐的天气里,是没有人敢出来的,是成年人十有**也会在风雪迷路,最后冻死在外。

小山村里家家门户紧闭,屋外全是那风与雪的世界,没有半点生机。

而各家屋里却都温暖如春,山里最不缺的是烧材,土炉子的烟道尽管有烟板插着,也被风抽得炉火熊熊甚至发出嗷嗷的叫声。

这时他们烧柴用的都是那种入秋时砍下的湿木头,入冬后一冻梆梆硬,在这种大风天里点好底火后必须添这种冻木头,炉火才不会很快地被烧尽。

霍小山不能出去练武,反而感觉不习惯,但也只能憋在屋里,每天跟宋子君写字背诗。

霍远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了,日本鬼子打到哪里了,反正一到冬天,没有人会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来,但毕竟心还不安稳,不让宋子君再教那些“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而是教些雄浑大气的,如弃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如天祥的“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则为日星”。

霍小山心思灵敏,习武又养成了肯吃苦的习惯,四天的大烟泡里,倒也背得流利至极。

而这场大烟泡足足刮了四天四夜,也许是老天爷累了,这才终才歇了下来。

第五日,天刚蒙蒙亮,一家人还全都在那有着余热的炕躺着。但听得房门砰砰地响,这嘎答可没有大早晨串门子的风俗啊!

霍远与宋子君正在诧异之际,霍小山已一骨碌从炕爬起,说道“我去看看”,蹬棉裤穿棉袄向外跑。

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一条门隙,却是大雪掩住了房门。从门缝里挤出来向那砰砰响的地方一看,竟然有一头狼,正向厢房门挂着的一块冻肉扑去,只是那肉挂得甚高,狼扑之不得,便掉下来撞到门板,发出砰的一声。

”你不能自己去冻点肉吃,非得到我家来抢?!”

霍小山大是不忿,竟一个箭步前,抓住那狼尾,那狼大惊回头向霍小山咬来,霍小山一急之下双手用力,竟把那一只足有五六十斤的狼抡了起来,一撒手掷了出去,正撞在了院里的木垛,那狼连撞带摔,搞得个七荤八素,嗥嗥不止。

随后赶出屋来的霍远便要回屋拿猎枪,却被披着夹袄的宋子君止住了,道了一声“也怪可怜的,放它去吧。”

霍小山复又前,仍是抓住狼尾,用力掷出,那狼这回却跌在了雪地,打了一个滚爬起来,向那院墙的一个窟窿跑去。

那窟窿正是秋天时霍远一拳打出来的,当时由于天气渐冷,霍远忙着收秋,只是用树枝简单堵了一下,好等着来年再修,没想到这大烟泡竟把树枝吹掉了,而半夜雪停,这头饿狼到村里找吃的,正好踩着齐腰深的雪从这窟窿里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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