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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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四散在地上,但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穿着帝国军装的。

尸体们大多穿着朴素的衣裳, 没有奇装异服, 也没有统一的装扮,就是普普通通的便服,好像上一秒他们还在宽阔的街道上, 敞亮的卧室中, 在过着自己的生活。

很多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都被血液染成了殷红,远离地面的部分逐渐变深变黑。

这些尸体的年纪或大或小, 有男有女,表情或狰狞或安详。

他们都不一样, 但他们也都一样。

每一具尸体都是Omega。

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

在战争中, 他们从高空一跃而下, 不知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是成就他人的美梦, 摔得粉身碎骨,以血肉汇成国家的护城河。

与帝国开战无非是个幌子,是海德西上层被那虚假的国库帐面,毫无根据的民族自信蒙蔽了双眼, 所造就的悲剧。

海德西国阶级斗争,贪污腐败已经把这个国家的根腐蚀殆尽了。

出生贵族的海德西将军让数以万计的平民以生命为代价, 终究填不上自己夸下的海口。

海德西国以万千Omega的血液为抵御帝国最强机甲部的工具, 混杂着高浓度信息素的血液在空气中蔓延。

每一个鲜活生命的坠落都是海德西用血铸成的刀刃的再一次淬炼。

一个........

又一个.........

生命在黑暗中绽放出诡异的血色玫瑰。

像是他们给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声无声的抗议。

血花溅起又落下,只在血河荡开几圈涟漪,而后归于平静。

无声无息,仿佛世上不曾有过他们的痕迹。

全星际最强的机甲部打了场最屈辱的胜仗。

他们自相残杀, 为了那些已经烂成一滩肉的Omega。

人类是基因的奴隶。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最顶级的Alpha们骁勇善战,无人能敌,但也终究敌不过对基因的臣服。

自古以来,为了取得交配权,雄性们会为了雌性大打出手,Alpha会为了Omega与同类相争。

这是写进基因里的,最原始的渴望。

精神力高度集中的Alpha更易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当数万名Omega纵身跃下高台,混杂着高浓度信息素的空气通过循环系统蔓延至操作室,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上没有丝毫防备的Alpha们。

脚踝,腿腹,腰窝,胸膛........

一寸一寸,像是分食腐肉的乌鸦,将Alpha们的理智蚕食殆尽。

尤斯图从没有觉得自己精神力操作比例比别人低是一件好事。

直到今天。

卧槽!!

尤斯图被人拽着跌进了操作室。

里面的味道不比外面好多少。

但是闻一个人的味道总好过闻一堆人的味道。

说实话那些Omega的信息素还有血液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真的很令人作呕。

尤斯图摔了个狗吃屎,脑袋差一点就磕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撑着地还没站起来,身上瞬间又多了个重量。

车的油箱漏了,笑死,里面根本没油

提问:用一朵方形的云堵住油箱上的孔需要几步?

回答:一共需要四步。

尤斯图筋疲力尽地瘫在操作室里,这里的狼藉也和外面的战场差不了多少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尤斯图最后是被救援队抬出去的,救援队以为他也和外面的那些Alpha一样因为信息素的作用丧失了神志,所以瘫倒在了操作室里。

但事实上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尤斯图不想说也不能说。

全星际最强的机甲部打了场最屈辱的胜仗。

只有尤斯图一人吃了败仗,还丢了一世的英明。

这场战争让帝国最强的机甲部损失惨重,有不少Alpha在战场上丧失神志,做出了让他们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同时,这一仗也让乌利亚一战成名。

在他被救援队找到的时候,整个操作室里遍布着血液,墙上,地上,操作台上,无一例外。那不是敌人的血,也不是Omega的血,所有的血都是乌利亚一个人的。

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丧失神志或移处于快要丧失神智的边缘时,乌利亚凭借着一瓶小小的心上人的信息素香水留住了最后的意志,生生将操作台上的一块钢板扯了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插进了自己大腿。

他关闭了空气循环系统,在高温缺氧的情况下将战场上剩余的敌方机甲扫了个干净。

据当时救援队的医生说,如果他插的位置再深一毫米,就算是帝国最顶级的医疗恢复培养仓都救不了他这条腿。

没人知道乌利亚到底在操作室里经历了什么,人们最后只看到了胜利的荣光与不朽的帝国。

尤斯图他们这群人属于受影响较小的,虽然尤斯图自己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真的不算小,尤其是心理层面的。但在他看到之前的战友因为在战场上丧失理智和Omega的尸体共舞,醒来之后没法接受自己做过的事情,直接进了精神病院。

他就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好像也没那么重了。

他们这一届的机甲部真的倒了八辈子霉。

这边与海德西国的战争还没结束一周就又被发配去了虫渊前线。

尤斯图,尤斯图!

啊怎么了?尤斯图回过神来。

兰奕撇了撇嘴:你又没在听我说话!

抱歉。

兰奕第一次见尤斯图能这么快认错的,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你到底怎么了?从上次那场仗打完之后,你就老是心不在焉的。

尤斯图呵呵干笑两声:可能现在对Alpha有点过敏。

你就是嫌我烦是不是!兰奕抱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揉。

袁筠郎也在这次的队伍中,而且他们的编组竟然还在同一个,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尤斯图!我在这!兰奕招手叫道。

尤斯图端着餐盘走近。

刚刚被柱子挡住他没看到,走近才发现兰奕竟然和袁筠郎坐在同一个桌子上。

真晦气!尤斯图低声骂了一句。

尤斯图你怎么不坐?兰奕问道。

坐啊,为什么不坐?尤斯图戳了戳兰奕,你往里坐。

兰奕依言往里移了一个位置。

尤斯图一屁股坐在了他刚刚的位置上,对面就是袁筠郎。

袁筠郎只在他走近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其余时候都在低头吃着饭。

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尤斯图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副马上要训人的样子。

没有。袁筠郎回了一句,头都没带抬的。

兰奕没看出来气氛的不对劲,自来熟道:你俩之前是不是都是一班的?

尤斯图冷哼一声:何止是一个班呢,我俩还是同桌兼舍友呢。

兰奕就算再没脑子也听说了尤斯图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他小声对尤斯图说道:要不我们换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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