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与服从(1 / 2)
君长戚的手伸得很长,手掌宽厚,凡事事无巨细,正好衬得他野心勃勃。
沐潇湘知道自己肯定也在君长戚的情报范围之内,却并不在意。她是相信君长戚的,年少的陪伴与教导,已经让君长戚成为她内心独一无二的存在。
任何人,都不可替代。
君长戚吐了口气,带着淡淡茶香余甘,他笑问:“听说罗君斐给你做了弓弩?”
“是啊,我原以为他会为我寻些康复用的医术什么的,再不行找一个医师,没想到他会做这个。”
沐潇湘说到这个,眉眼都带了些愉悦和真情。她所能托付的真情并不多,却是能轻易获得的。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手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了。以后多学学暗器吧。”君长戚挑挑眉,想到什么,又接着说:“你要保全罗家吗?”
语气有些兴味,在他的计划里,已经计划好了全城人的生死。
沐潇湘被问得一愣,保全?
她看向君长戚,对方被太阳照了半边脸,另一半是暗色。他一直都是含着笑的,如势在必得,如胜券在握,如一条毒蛇,如一只算计世人的狐。
他似乎,已经决定了所有人的命。
——死亡。
沐潇湘认真的说:“……我想让他们活着。其他人,无所谓,可他们必须活着。”
对上对方含笑又淡漠寡情的眼,心里忽然凉了半截。
她可以放弃所有,也要保护少有的温暖。
师傅,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这个选择,她真的可以做吗?
她记得君长戚说过,水泠城里的所有人,都有罪。明明是君家的子民,却在南家谋权篡位时闭眼不管,陌生又冷血。
说起前朝君家时,他们用冷漠又带着嘲笑的语气说:“哦,那个啊……与我们无关,他们会被篡位大概是因为无用吧。”
多么冷漠的子民啊。
君长戚望了她一眼,沉默着。他盯着杯子里的茶水看,他在想一些事。
他在想,当时的罗家人的神情。
可是脑海里并没有记忆,或许冷漠的嘴脸记得多了,他便麻木了。一张张复制出来的嘴脸,他有什么可记住的。
沐潇湘挺直着背脊,望着面前的人,等着答案。
记忆回到几年前,他说起自己的国家和臣民时,面上带着自豪的笑。
他承诺,会变成南荣国土的下一任明君。
他热爱他的国家,浓烈炽热;他愿将热血抛洒,换国土的繁茂荫凉;他愿倾尽毕生,让自己的子民一世安康繁荣。
只可惜他所爱的,皆都叛之。
先皇死的时候,他快马赶回国土,土地陡峭,路途遥远,跑死了三匹马,他才回到南荣王宫。
他未能送父亲最后一程,而且很快就有人准备送他上路。
是他的亲信。
绝望。
痛苦。
那时候,他是怎样活下来的?
难以想象。
“看你的能力吧。”
对面的人说,他喝了大半的茶水。
沐潇湘有些不敢相信,复杂又惊异地盯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说……
君长戚的指尖轻轻叩着杯口,水汽将它蕴湿了。“如果,他们能走出南荣这个国土,且不再和南荣有什么牵扯的话。”他就放过罗家的人。
这是他的条件。
他含笑着如此说,提出的条件却刻薄得很。
罗家是什么时候从南荣扎根的,已经无从追寻了。但是要让他们离开南荣,却难上加难。
沐潇湘瞪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帐篷里静得不像话,旁边温茶的炉子还在烧。
茶水一直热着,它从未停止过……
……
午膳过后,沐潇湘决定去骑马狩猎。
她来夏狩的目的是放松自己,而不是给自己增添负担,过几日,她还有几场戏要演。
因为刚从乡下回来,又不爱露什么脸,导致沐潇湘在水泠贵女圈不太出名,也没结交到任何好友,能说上话的更没有。
容羽很担心,怕自家主子把自己给冷坏了,就这么一直孤独下去。
“主子,苏公子在南荣的身份,奴婢已经查到了。”容羽看着正在扎马尾的沐潇湘说,眼里带着些探究。
沐潇湘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我知道的。他是容机阁的阁主。”
苏祁佑的名声在贵女圈里大得很,支持者众多,爱慕者无数。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心心念念的黑马王子,身份尊贵的容机阁阁主苏祁佑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山寨土匪。
而且还做出逼婚这种没有什么君子气度的事。
这几日他还是没有来信,一只信鸽儿都没有飞给她。她有些气闷。
以前她还是蛮期待新婚生活的,却不曾料到结婚第二天二人就分开了。
她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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