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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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华威才说,沈朝没办法拍白荻被凡人孤立抛弃之后的那种孤独痛苦。

因为沈朝习惯了这种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的状态,他不觉得有什么,也不需要其他人去接纳他。

他和所有人唯一的情感接口,只有一个苏宣。

所以杜目想了一个办法,他先把痛苦转嫁到苏宣身上,然后好像是通过共振频率传递一样,再把这些痛苦传递给沈朝。

他成功了。

杜目或许没有料到的是,苏宣的痛苦转嫁到沈朝的身上的时候,沈朝体会到的痛苦,甚至是被放大了的。

沈朝完全无法承受苏宣在他面前出任何意外,他失控了。

宁欣扬惊异地”啊“了一声,他很明显理解不了,很困惑地说:“但是沈朝老师…我感觉也很喜欢苏哥啊,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他舍得吗?他对苏哥你,根本放不了手啊。”

这个放手就是物理层面的。

宁欣扬在知道了沈朝死死抓住苏宣的救护车轮子不放,被医务人员打镇定剂才放手之后,他甚至觉得不能用很喜欢这样的词语来描绘沈朝对苏宣的感情。

苏宣对沈朝来说,融合了偏执,虔诚,信仰,过度的保护欲的混乱感情,是沈朝世界唯一的情绪接口,所以苏宣被拉扯带走的时候,沈朝连泪腺都失控般的自我折磨的疯魔,就算是明知道该放手都不能放手的执着。

他爱到说不出话,放不了手,藏藏躱躱装出一个勉强能爱苏宣的外壳,又被杜目轻易戳破,沈朝恨自己无可救药地迷恋,给不了苏宣解脱,只能不停地靠拢紧握昏迷的苏宣再也回应不了的手,欺骗自己苏宣不会收回那句我们共度余生的承诺。

沈朝和苏哥已经不再是两个人互相喜欢要不要在一起的层次了。

这两个人,如果一个人死掉的话,另一个人感觉也会死掉一半。

然后接下来一半,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慢慢死掉。

沈朝的反应就给了宁欣扬这样的感觉。

苏宣却笑着摇了摇头:“小宁,你不了解沈朝,他可以很喜欢我,喜欢我一辈子,但他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也可以看着我慢慢忘掉他,去喜欢别人。”

宁欣扬呆愣道:“沈朝老师这样…难道不会很痛苦吗?”

“会啊。”苏宣声音很轻地说,“但是他习惯了。”

“但是我习惯不了,这对我来说,太难受了。”

……

沈朝在警察那边例行问话之后,被王寿带出来了,警方还很铁面无私地发了通告,说经过调查之后,杜某存在蓄意用道具伤害苏某的嫌疑,而沈某为了保护苏某,对杜某进行了攻击。

但杜目虽然没醒,但伤的其实不重,沈朝主要对马河东下的手,但马河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苏宣出事之后,突然被特殊调查了,暂时不能也不敢起诉沈朝。

于是沈朝的事情最多就是个民事纠纷,民不究官不举的那种。

王寿和杜目那边的律师和警察办事人员沟通之后,说了两方私下里了了,也就是赔款,沈朝被公安教育了几句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便被放了出来。

沈朝很配合工作,态度很平和,又是大家熟知的明星,虽然是攻击别人哪一方,但也算是事出有因,公安警察们对沈朝印象都还可以,走之前还有人调笑了沈朝几句,说苏宣是你的谁啊,出事了你反应这么大,打得人家都进医院了。

沈朝眉眼淡淡,说:“他是我的家属。”

倒是听到这回答的公安一愣,实在是想不懂长得完全不像的两个人,一个姓苏和一个姓沈的,是通过怎样曲折的家谱攀上亲戚的。

但可能真的是关系挺好的家属吧。

要不然沈朝也不会进了这里,自己的待遇处理什么都不关心,只是每隔五分钟问一次那个叫苏宣的演员的情况。

苏宣的伤势比杜目重,但这个蓄意道具伤人这件事,其实还是没有办法定性的。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

小云的尸体是早上绑上去设定好时间的,中间杜目没有上去操作过,只是加了一场戏,如果不是后面他自己说的话里对沈朝和苏宣的敌意太赤裸,目击证人又的确多,杜目连蓄意伤人的嫌疑都不会有。

也就是杜目本可以做个天衣无缝的恶人,偏偏要在沈朝面前露这点马脚出来。

王寿叹息一声看向坐在车上的沈朝。

第72章

杜目这样搞, 明显就是为了膈应沈朝,告诉他, 就算他真的对苏宣做了什么, 沈朝也拿他没办法。

就和杜目的律师刚刚在里面辩解的一样,只是一场片场意外, 恰逢杜目开玩笑罢了。

想到这里, 王寿悠悠无奈长叹, 他从副驾驶的座位前面找出了两瓶水出来, 一瓶自己拿着, 一瓶递给了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的沈朝。

“喝点水吧, 你挺久没喝水吃饭了,想吃点什么?我下车给你去买。”王寿说。

沈朝接过了水, 他拧开缓慢地喝了一口:“谢谢,我不太…想吃东西。”

说完这句话,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王寿从后视镜里能看到沈朝的双手撑在膝盖上, 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上,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像是什么情绪都已经褪去, 好像一片无波无澜又重归沉寂的海,只有他眼尾下的一点擦伤显出这片海也曾经波澜壮阔地鸣啸过。

王寿和沈朝合作四年了,什么大阵仗都见过了。

一路走过来, 沈朝和他就没有走过平坦的路,那都跟几十米蹦极似的高低起伏,王寿这种在圈内混的老油条有时候都会撑不住地情绪外露, 愤怒疲惫痛苦,人之常情而已。

但沈朝没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永远不会情绪起伏,永远是淡淡的,好像一块生下来就凝固的冰,没有人教他怎么去融化,也没有人的情绪能融化他。

但王寿八百年难得一见地看见沈朝这块冰情绪起伏,居然就直接跳过了融化这个步骤,直接破碎燃烧了起来。

沈朝掐着马河东的脖子,双目赤红地用摄像头一根一根砸马河东手指的情景,王寿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见到这一幕,沈朝跟个疯子一样,完全不管不顾了,马河东被打得嘴里一直吐血,双目惊恐地在地上挣扎求救,牙齿都被打掉了,旁边有人来拉沈朝,沈朝完全纹丝不动,维持一种极致的冷静地继续砸马河东的手指,砸到血肉模糊。

据说指关节被砸是最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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