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藏不住了(2 / 2)
轰隆隆,暗室的门被打开,一股凉风冲散了暗室中的灼热,却也将暗室中的馨香带到了靳佐的周围。
香!比外面还要香十倍百倍!靳佐忙将暗室的门关闭,以免这香气外泄。
随着靳佐一步步走下楼梯,暗室墙面上的那些火盆逐渐被点亮,忽然从黑暗中出来,云卿浅有些不适的挡了挡眼睛。
即便是再怎么热,云卿浅也没有褪下任何一件儿衣服,因为她知道,靳佐有多变态。
所以当靳佐看清云卿浅时,却没有看到她衣衫浸透的样子,心中有些遗憾。
靳佐眼睛发光的看着云卿浅因为灼热而变得红润的脸颊,语气暧昧的说道:“美人儿,你是妖么?”竟然能有如此魅人的体香。
云卿浅微微沉淀一下心情,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几乎干裂的嘴唇,开口道:“靳掌事,不打算与……与浅儿,坐下来详谈么?”她得先骗靳佐把这机关都关掉。
靳佐看着云卿浅的舌头,就好像那偷偷冒出水面的小鱼,顽皮而可爱,让人忍不住去想追逐它,品尝它。再加上云卿浅此刻有气无力的娇软声音,靳佐咽了咽口水,心中道:“是妖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靳佐抬手关了机关,云卿浅看到,周围被火烧的发红的针板开始一一陷入地面,那些消失的石板也从四周逐渐恢复,一直到整个地面完全恢复正常之后,云卿浅双腿一软朝地面摔去。
可预想中的坚硬和疼痛没有到来,却摔进了一个令云卿浅厌恶的怀抱。
尚未完全散去的灼热空气,和靳佐身上难闻的气味令云卿浅有些窒息。
和云卿浅刚好相反,周围灼热的空气,和云卿浅身上浓郁的甜香,让靳佐的眼神开始涣散,体内的欲念开始叫嚣。
云卿浅微微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样子,看似昏迷了过去。
而靳佐美人在抱,被香气趋势再也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呼吸间就低头欲亲吻云卿浅。
“唔!”
就在靳佐的嘴距离云卿浅的脸颊不足两寸的距离时,靳佐的猥亵的动作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云卿浅睁大双眼,将靳佐推开,自己踉跄的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而她手上握着的,正是今日进宫之前那老乞丐给她的发簪。
“桃……桃花簪……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靳佐捂住脖颈上的伤口,眼神惊恐的看着云卿浅手中的发簪。
云卿浅拿起手中的发簪,此刻那发簪后面分叉的位置被云卿浅扭转到了反方向,而仔细看那尖端,却有一个细小的空洞,而靳佐正是被那孔洞中射出的暗器伤了脖子。
原来云卿浅被困在这暗室中的几个时辰里,不小心就摆弄出了这发簪的妙处,在靳佐进来之前,她已经不小心射出了一枚银针,射入了墙面中。
发现这发簪的暗藏的机关后,云卿浅才下定决心,引靳佐近身,本以为要吸引一个厌恶女人的太监不会很容易,没想到那靳佐竟然如着了魔一般,她还没开口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到她面前了。
靳佐的眼神开始涣散,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头,靳佐忙开口道:“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保证,我会保守秘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身带异香。”
云卿浅面无表情的将碎发拢到耳后,淡淡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不!不!不要,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杀了我你也无法向陛下交代!”靳佐试图抬出昭文帝来压制云卿浅。
云卿浅将手中的桃花簪缓缓插入自己松了一半的发髻中,不屑于再给靳佐一个眼神,转身朝着暗室出口走去。
她的确没有想好完美的说辞,可她必须要先将自己身怀异香事情隐藏住,至于陛下要追究靳佐的死,她只能强辩自己不知情,没看见。
想来父亲还在关东手持重兵,昭文帝没有真凭实据,不会拿她怎么样。
云卿浅本以为离开司礼监会遇到阻拦,没想到她一路从暗室走到院子里,竟然没有看到一人,云卿浅暗叹自己运气还不错。
可云卿浅没想到,她刚刚踏出司礼监的门口,就看到一袭白色里衣的穆容渊举剑相向。
“他怎么……”云卿浅愕然的看着毫无笑意的穆容渊,还不等她将脑海中的问题,询问出口,那穆容渊已经长剑直刺向她的面门。
他要杀她?!
云卿浅完全惊住了,穆容渊的速度之快,让她连眨眼都来不及,更别提躲闪了。
长剑逼近,云卿浅下意识闭上眼,内心一团混乱!
撕拉!是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
“唔!”是男子闷哼的声音。
怎么回事?
云卿浅没有感觉到疼痛,却感觉腰间一紧。她猛地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已经落入穆容渊的怀抱,而他手中的利刃已经刺入了靳佐的喉咙。
看到靳佐,云卿浅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他刚刚虚弱的无法起身的样子竟然是装的,此刻靳佐手中的匕首距离她刚刚站定的位置不过寸余,若是没有穆容渊,那么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人,就会是她!
云卿浅惊魂未定的吸了一口气。
“没事了,别看!”穆容渊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
他轻轻将左手从云卿浅腰上挪到她双眼上。右手挥剑一转,那靳佐的头颅便与身体分离,咕噜噜滚落在地。
云卿浅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紧了紧鼻子。
斩杀了靳佐之后,穆容渊将长剑扔在地上,左手将云卿浅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挡住她的视线,右手则扣住她的腰身,脚尖一点带她飞掠离开了司礼监。
也不知是穆容渊身上的浅茶香有着安神的作用,还是她确实疲累无力反抗,云卿浅竟然就这么乖乖的任由穆容渊抱着,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落地之后,穆容渊见怀中小姑娘仍旧乖乖不动,心中莫名生出一抹柔软。
他轻轻的将她拉开一点,仿佛云卿浅是易碎的瓷器一般,让他的动作小心翼翼。
“你怎么样?可有受伤?”穆容渊话中的关切太过于浓烈,让云卿浅无法忽视。
云卿浅抬头看向穆容渊,那双好看的凤眸中释放着令她窒息的温柔和担忧。
若说上次她故意让韩雨震弄伤自己时,穆容渊眼中的担忧,或是她看错了。那么此时此刻,她可以确信,她没有看错,他……他真的在担心她。
云卿浅的心一下就乱了。她忙不迭的推开穆容渊,连连退后几步,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令穆容渊悬在半空的手,尴尬而无措。
“我……我没事!”云卿浅把视线转向别处,不敢再看穆容渊第二眼。
可云卿浅的紧张的样子,落在穆容渊眼中,就变得味道,穆容渊有些气闷的咬了咬牙,这女人避他如蛇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宇文璃?
想他一听闻云卿浅落入司礼监,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救她,可她呢?还是心中挂念宇文璃。穆容渊感觉一口郁气在胸,怄的要死!
“呵!小爷我刚刚救了你,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
听着穆容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云卿浅暗暗松口气,目光慢慢转回到穆容渊身上,只看着他的领口,不看去看他的眼睛,语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谢穆小侯爷救命之恩,只是那靳佐……你要如何……”交代。
云卿浅的问题,在看到“靳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时,戛然而止。
“主子!”那靳佐模样的人走到穆容渊面前,单膝跪地。
云卿浅目瞪口呆。
穆容渊垂眸看了看“靳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满意的说道:“还不错,去吧,处理干净。”
“是!”
云卿浅明白,这“靳佐”是假冒的,是穆容渊的人。眼看着靳佐要离开,云卿浅连忙开口道:“慢着!”
穆容渊和“靳佐”同时看向云卿浅。
云卿浅几乎想也没想的就说道:“你本名靳寒天,是楚妃娘娘未进宫之前的情人,痴恋于她,才随她进宫,且武功高强,是静王殿下的师傅。”
那“靳佐”听到他要恋慕楚妃的时候,忍不住脸颊抽了抽。再次向穆容渊道别,向云卿浅道谢之后,匆忙离去。
而穆容渊则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卿浅,开口问道:“你说这些……是不是等于背叛了宇文璃,向小爷我示好呀?”穆容渊眼中带着笑意,似乎很满意云卿浅的做法。
云卿浅白了一眼自以为是的穆容渊,转身道:“我只是不希望自己被暴露。”
穆容渊不知什么时候,忽的一下贴近了云卿浅的后背,在她耳畔吐着热气说道:“暴露什么?你的体香?”
“你!”云卿浅忙不迭的就想去抓头上的桃花簪,可一转身却看到穆容渊已经距离她三步开外,而他手上握着的正是那被称作桃花簪的木发簪。
“你……”穆容渊手中晃动着桃花簪,眼神轻佻语气危险的笑道:“该不会是想杀我吧?”
这个问题云卿浅没有犹豫,冷声呵斥道:“我从未想杀你,可我必须保护好自己。”
“你焉知我不会保护你?”穆容渊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自己的问题。
!!!???
可这个问题问出之后,明显让二人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云卿浅的身形愣在原地,穆容渊笑容也僵在嘴角。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云卿浅不敢去细细琢磨,心中犹如擂鼓,敲个不停。
“我刚刚说了什么……”穆容渊有些不敢去揣摩自己的心思,心中犹如装个小鹿,到处乱撞。
花园新雨后,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馨香,然而这一些都不足以掩盖云卿浅身上渐渐散发出的暗香。
她又出汗了,只是……这次是手心出汗。
“你在紧张……”穆容渊紧了紧鼻子,靠近云卿浅一步。
“我没有!”云卿浅答得干脆利落。
“你……为我而紧张?”穆容渊脸上释放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再次靠近云卿浅一步。
“你住口!”云卿浅脸上浮现出慌乱的表情,心中想走,脚却不听使唤。
“你喜欢……”穆容渊正欲上前迈出最后一步时,话语和动作都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咳咳咳……”白丹青尴尬的咳嗽着,他早就来了,这俩人是瞎了么,完全把他当空气?
穆容渊看见白丹青顿时脸色一黑,恨不得用白丹青来磨牙!
云卿浅看到白丹青,眉头皱了皱,这不是那个无礼的小厮?
白丹青见云卿浅在看他,连忙龇牙一笑:“云小姐,在下逍遥王世子……”
“在什么下,你来干嘛?”穆容渊身子一转,挡在了云卿浅和白丹青中间,语气带着十二分的不耐烦。
白丹青还想将自我介绍的话说完,可是看到穆容渊那威胁的眼神,连忙抽着嘴角开口道:“呃……江桓褚回来了,陛下去了九龙殿。”
一听江桓褚回来了,云卿浅眼睛一亮,连忙开口道:“我要去九龙殿。”
……
三人一同往九龙殿走去,云卿浅走在前,穆容渊走在后,白丹青则是被穆容渊用眼神瞪得远远的,跟在最后面。
云卿浅心思有些乱,她站了那么久,又一整天没吃没喝,眼下体力不济,步伐缓慢,实属正常。
可穆容渊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走的比她还慢?难道说九龙殿上他那个伤还没好?
他带着伤,还来救她,云卿浅想到这里,心中滋味就复杂的令她头疼。
路程过半,穆容渊还是没有跟上来,云卿浅忍不住站定脚步,回头看向他。
而穆容渊的眼神一直在云卿浅身上就没挪开过,云卿浅一看他,刚好二人四目相交。
云卿浅连忙将视线下移,开口道:“你的伤……没事吧。”
其实云卿浅的视线只挪到穆容渊的领口处,可穆容渊比她高大许多,从他的视线中看,那云卿浅似乎在看他的腰部往下……
穆容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冷声道:“没事!”
云卿浅听的出他语气中的不悦,难道说……他那儿……真的彻底毁了?
“真的没事?”云卿浅抬起头,下意识反问道。
穆容渊气得咬了咬牙,双手叉腰道:“要不要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噗!”白丹青忍不住想笑,可他害怕穆容渊的淫威,只得捂住嘴,憋得难受。
穆容渊的恶劣的言辞,和无赖的态度,瞬间熄灭了云卿浅那一点点恻隐之心,看着穆容渊一脸邪肆的样子,云卿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即便有事也无妨,反正都是些没用的物件儿!”
云卿浅说完便走,留下穆容渊一脸懵的石化在原地。
“噗!哈哈哈!”白丹青这次没忍住,笑出了声。
穆容渊气得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中还透着莫名的红。
那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被撞了当然疼的直不起腰,可劲儿过了也就好了,怎么就成了没用的物件儿了?
得!还真是没用的物件,谁让他中毒了呢……
穆容渊越想越气,满腔怒火令他失去几分理智,对着身边的假山就是一掌,咔嚓咔嚓,轰隆一声,假山石应声而碎。
白丹青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小心翼翼的步步后退,确保自己安全之后,撒腿就跑!
“不得了了,二哥生气了!逃命要紧!”
一掌打出,穆容渊感觉气儿顺了些许,看着云卿浅消失在花园的衣角,穆容渊咬了咬牙,认命一般追了上去。
“小爷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才会一边救你,一边被你羞辱!真他娘的是个妖女!”穆容渊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可脚步却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
御书房。
自从云卿浅被带走之后,昭文帝一直坐在案前,目光复杂的看着一副画。
画中女子身穿一袭翠绿色的男装,手中一柄宝剑,双臂环抱于胸前。她微抬着下颚,脸上带着俏皮的笑容,好看的双眼中透着一股小得意,似乎刚刚做成了什么恶作剧,又似乎刚刚受到了什么夸赞奖励。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一下她在看着谁,又在对着谁笑。
而在她身后,是一望无垠的桃花林,漫天粉白映着佳人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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