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我平生不足_52(2 / 2)
“老夫人,咱们回去吧。”莫宁氏温婉地开口说。
凌古氏叹息说:“弗如庵里,就数我年纪最大,明儿个纡国公两口子来,少不得,我要担待着了。”
“……这事怪不得老夫人,老夫人事事都不敢管,若是老夫人敢管,哪还有这事?”莫宁氏善解人意地搀扶着凌古氏,觑见前头莫三慢吞吞地跟着,着急地说:“三儿,你身子不好,就回我那院子里歇着。”
“是。”莫三应了一声,望了一眼凌雅峥身上那条塞满了信件的披风,对上凌雅峥气愤的双眼,面无悲喜地转过头就随着人回了莫宁氏院子。
莫宁氏随着凌古氏进了凌家歇息的院子,走上门廊,冷不丁瞅见穆老姨娘带着孙女凌雅文并一个光头小尼姑跪在地上,忙慌避嫌地退出来,带着婢女回了自己院子,大老远地就瞧见莫三站在紫藤架子下贴着墙听隔壁动静,蹙着眉训斥道:“非礼勿听,做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做什么?”瞅着冲天的火光,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
“母亲。”莫三赶紧快步走到莫宁氏身边,挽着她的臂膀就向房里去。
“净尘师太怎么样了?她当真是凶手?”莫紫馨从房里出来,不敢置信地问。
莫三笑道:“旁的不知道,但净尘绝非好人。”
莫宁氏嗔道:“没有真凭实据,不可妄言——虽砸了大公子,但天黑分不清人,也情有可原。”
莫三失笑一声,拉扯着莫宁氏在里间床边坐下,又叫莫紫馨也在一边坐着,便从怀中掏出书信,塞到莫宁氏手上,冷笑道:“父亲在外为纡国公办事,还有闲情,为个女人教唆老尼姑吓唬母亲!自己有心纳妾,还兜完圈子叫母亲给他做主。”
莫紫馨坐在床边椅子上,撑着脸颊的手臂一滑,忙给婢女递了眼色,待婢女出去后,起身走到床边去看,待将一页书信翻看过,就脸色煞白地看莫宁氏。
莫宁氏嘴唇微微有些泛白,震惊之下,失笑道:“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事,她们出家人……”一时语塞,须臾,急着挽留莫老爷在子女眼中的威严,便笑道:“都怪我将他管教得太严厉了,害得他有话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说,这事,三儿、紫馨都不许再提。”
“母亲!”莫三恨铁不成钢地喊了一声,跪在莫宁氏跟前,说道,“母亲只管依着生辰八字,将那女人找出来接回府,等着看父亲怎么说。”
莫紫馨两只手握住莫宁氏的手,也劝说莫宁氏:“母亲就依着三儿的话办,不然,指不定父亲又使出什么招数来。”
莫宁氏嗔道:“紫馨,怎能这般说你父亲?”
“母亲也太软弱好欺了些!”莫三一急,胸口疼了起来,忙伸手捂住胸口。
“三儿,快躺下!”莫宁氏忙安抚地扶着莫三躺在她床上,摸着莫三满是伤痕的脸颊,噙着眼泪,思忖了一番,缓缓地点了点头,再看信中生辰八字,又狐疑地说,“这八字,有些熟悉。”
“是谁的?”莫三忙追问一声,握着莫宁氏温润的手,想起在净虚屋子里的异样,不由地恍惚了一下。
“干娘?”
莫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声:阴魂不散。
莫宁氏忙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勉强地笑道:“峥儿来了?你身子全好了?”
“是,好的差不离了。”凌雅峥握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似乎才瞧见躺在床上的莫三一般,脚步一顿就要回避。
莫三心知来者不善,忙从床上坐起身来,笑道:“峥妹妹过来,所为何事?方才听着你们院子里乱糟糟的,还当峥妹妹来不了呢。”
凌雅峥含笑道:“方才走在巷子里,迎面刮来一阵邪风,这一封信,就吹到了脚上。本不该瞧的,但想着净尘兴许是真凶,这信兴许是她联络其他贼人的书信,就拆开瞧了,谁知信里提起了干娘,就特特拿了信来给干娘瞧。”双手擎着书信,瞅见莫宁氏手里紧紧攥着的纸团,心知莫三已经将书信给莫宁氏瞧过了。
莫宁氏的手莫名地颤抖起来,接了信,拆开了一望,双颊不由地被气得绯红,“原来是她……”
“谁?”莫紫馨忙抢过书信,展开从头到尾看了一看,冷笑道,“净尘那老尼姑,帮着父亲装神弄鬼地纳妾不说,竟然还将那女人领到母亲跟前了。”
“究竟是谁?”莫三瞅着凌雅峥,忙问莫紫馨。
“就是那个先前随着净尘进了咱们家,就每常来家里陪着母亲念经的权姑娘。”莫紫馨冷笑一声,“亏得母亲看她家境艰难,还每常帮补她一些家用,竟是养虎为患!”
凌雅峥一惊一乍地说道:“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哎,净尘师太瞧着那么个有道行的,竟然做下这些龌蹉之事,只怕她那边这样见不得人的书信还有呢,就是可惜,听说她院子里着火了,料想其他书信都化为灰烬了。”
其他的书信,还有……莫三眉心乱跳起来,虽气恼父亲为纳妾动了花花肠子,但想到若是莫老爷也像凌尤胜一样坏了名声,莫宁氏也会跟着受苦,于是揽住莫宁氏,暗暗地背着莫紫馨竖起两根手指。
我二?凌雅峥蹲在莫宁氏面前,惶恐说:“我是见信里提起干娘,就忙拿给干娘看,倘若干娘伤了心,那就是我的罪过。”手指一动,抓着莫宁氏臂膀时,竖起四根手指,琢磨着见者有份,分上四成,也是应当的。
莫三瞧着那悄悄地竖起来的四根纤细手指,在心里掐算一番,借着袖子遮挡按下两根手指,待见那两根手指不安分地还要竖起来,就劝说莫宁氏:“母亲,干脆豁出去,不给父亲留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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