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我平生不足_70(1 / 2)
“只怕是了。”马塞鸿手上拍着卷宗,既然方才试探出了凌韶吾,就也不深究,笑道:“不知凌五弟过来,所为何事?”
凌韶吾酝酿一番,瞥了邬音生一眼,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若不是猜疑到他头上,马塞鸿方才不会说出“自首”二字,如此看来,便是瞧不上凌智吾,马塞鸿也不会瞧上他。
料到马塞鸿瞧不上他,凌韶吾反倒坦然起来,开口道:“倘若知道,跟你家女儿定亲的人,跟个有夫之妇牵扯不清,不知你们家会如何处置?”
“你是说,你大哥?”
凌韶吾轻轻地点了点头。
马塞鸿蹙眉。
凌韶吾赶紧地说:“我大哥已经叫那有夫之妇跟夫家断绝了来往。料想……兴许马小姐进了门,大哥会收了心……”
“我马家好端端的女儿,为何要委曲求全,等他收心?倘若他没收心,难道我马家女儿,还有回头路不成?”马塞鸿冷笑一声,不由地问凌韶吾:“你家姑娘背着人跟秦家公子偷期幽会,你家少爷悄不作声地跟个有夫之妇来往,你家还有好人没有?”
凌韶吾不由地满脸涨红,惭愧地一拱手,就要下山去。
邬音生慌忙拉住他的手,对马塞鸿堆笑说:“我们凌家怎么没个好人,我们少爷就是个好人。”
“好人?”马塞鸿冷笑道,“虽结了案,但谢莞颜的案子疑点重重,若不是此事牵扯甚大,马某不肯叫雁州府闹得人仰马翻才不肯深究,不然……”
凌韶吾越发地羞愧难当,脸色涨红之后又慢慢地煞白,低着头说道:“马大人明察秋毫,实在是雁州百姓的幸事!马大人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马塞鸿冷笑道:“不管你跟你家大哥有何恩怨,马某在此,都多谢你前来告知此事,只是,倘若凌五弟要借刀杀人,拿着马家的手对付你家大哥,就恕马某不能从命了。”
邬音生见马塞鸿误会了,把凌韶吾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就忙堆笑道:“马大人,我家少爷来,并非是因为跟大少爷置气,当真是唯恐马小姐进了凌家落到我家先三夫人的地步。”
“算了。”凌韶吾挥手示意邬音生住口,皱着眉对马塞鸿又是一拜,就紧紧地攥着马鞭向山下去。
马塞鸿手上轻轻地拍着卷宗,沉吟一番,对站在身边的自家小厮说:“都听见了?凌家五少爷绝不会在这事上无中生有,你速速回家,叫家里长辈打发人查了新近凌大少爷做了什么事,就去凌家将大小姐的庚帖讨回来。”
那小厮听了,蹙眉说道:“少爷,雁州府一大半人都知道咱们马家势必要跟凌家结亲,不是大小姐嫁,难道是大少爷娶不成?”
“娶,总比嫁好。”马塞鸿蹙眉说,见小厮不解,就轻声说:“只怕凌家里,还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娶了人回来,日后小心一些,兴许能避开;倘若是嫁,女儿送进人家,将来怎好避开?”
小厮一时权衡不出嫁娶哪一样更省心,得了马塞鸿吩咐,立时骑马向山下赶去,半道上遇上凌韶吾、邬音生主仆,见他们二人悻悻地骑马慢走,纵马追上去,堆笑道:“凌少爷,我们少爷在气头上说得话,凌少爷千万别放在心上。”
凌韶吾支吾了一声,见小厮纵马在前面走了,就狐疑地问邬音生:“你瞧着,马家要怎么着?”
邬音生眯着眼睛,毫无血色的脸色在日头下越发显得苍白,“看方才马少爷的态度,马家是很在意这事的。”望着凌韶吾,嘴唇微微一动,“九月九日,少爷去印透山吗?”
“何必过去,自求其辱。”
邬音生蹙了蹙眉,再三思量,也觉得马塞鸿都未必瞧得上凌韶吾,更何况是马家长辈,心里着急底琢磨着如何叫凌韶吾出人头地,就一路皱着眉头回了家里,待进了书房,瞧见凌智吾正跟凌敏吾坐在这边书房廊下对弈,就向屋子里瞧去,不见莫三,就笑道:“大少爷、二少爷,莫家少爷呢?”
“你说三儿?”凌敏吾捏着棋子,沉吟一番说道:“三儿回家去了,据说,国公爷夸他能干,立下了大功劳,将早先从他屋子里搬走的书还给了他一半,又叫他做二公子的伴读,日日陪伴在二公子左右。”
“原来如此。”邬音生说。
凌韶吾因觉出卖了凌智吾心里忐忐忑忑,就借着要换衣裳要回后院里去。
“韶吾。”凌智吾呼唤一声。
凌韶吾立时僵住,硬邦邦地转过身来,很是勉强地笑道:“大哥有什么话吩咐?”
凌智吾蹙着眉,从怀中掏出一个桃红帕子放在黑白棋子交错的棋盘上,修剪得甚是圆润的指甲一动,桃红帕子摊开,里面露出一支紫莹莹的凤头玉钗。
凌韶吾一瞧,登时明白为何凌智吾要拿他的白釉花觚典当那么些银子。
“韶吾,你替我,将这凤头钗送给晚秋。”
凌敏吾蹙着眉,拿着手上棋子轻轻地敲打棋盘。
邬音生心道难怪凌智吾忽然跟凌韶吾亲近了不少,原来是找到了用凌韶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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