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白心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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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松虚虚靠在卫明晅身上,却不敢借力,胸上的伤嚯嚯的疼着,直累的他喘息不已。

卫明晅熄了几分怒火,道:“茶凉了。”

贺兰松咽中干的要冒烟了,当下顾不得礼数,就着卫明晅的手,将一盏茶吃了个干净。

“好些了?”卫明晅问。

贺兰松不敢再要茶,只点了点头。

“是坐着,还是躺下歇会?”卫明晅又问道。

在这龙榻之上,还是在卫明晅怀里?贺兰松觉得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不自在,但御前对答不能怠慢,因此他思量了一会便道:“臣,臣还是回侍卫处。”

卫明晅气极反笑,向窗外一指,道:“外面下着雨呢,你想从凉西行宫走回去?”

“凉西行宫?”贺兰松忍不住惊叫,这里竟然是凉西行宫!

凉西行宫是前朝皇帝避暑常来之地,周围皆是山木丛林、溪水湖泊,夏日自然是凉爽的,现下只怕有些冷寂,怪不得房中已然烧起了炭火。贺兰松略一细思,便知恒光帝为何会宿在行宫里,此处介于京师和木兰围场之间,是最好的歇脚之处,他想通之后,心下又颇是不安,遂道:“皇上,是因臣的伤,误了行程?”

卫明晅叹道:“也不尽然。你父亲和黄大人已然回京了。”

“可是京中出事了?”

卫明晅冷笑道:“是朕的身边,出了内鬼。”

贺兰松挣扎着要坐起,急道:“那此次遇袭,是有人故意为之?”

卫明晅忙按住了怀中人,气道:“安稳坐着,再不听话,就滚下去跪着。”

贺兰松立时便老实了,他现下别说是跪,就是坐也坐不稳当。

卫明晅叹道:“别为这些事伤身,可是饿了?朕去传膳。”

贺兰松摇首,但到底忍不住思虑,“可,若有人存心谋逆,圣驾留在此处,岂非正给他们钻了空子,京师若有意外,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卫明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的欢畅,胸膛震动,贺兰松立时便感到了那砰砰的心跳声,他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自恒光帝登基后,两个人从未如此心贴着心,感受到彼此的欢喜和戚忧,他暗暗咬牙,忍住悲伤,沉声道:“臣,僭越了。”

卫明晅嗯了一声道:“瑾言要听实话?”

贺兰松绝不想被卫明晅捏在手心里,但这个人却偏偏最知晓他的痛处,他为人臣子,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尽管他此刻躺在这里,连喝口水都要旁人来喂,因此他又点了点头。

卫明晅看着胸前的人,心中顿时一片柔软,向来温和的男子,在他怀中谨慎的颔首,散发落下来,落在青白的脸颊上。是他险些失去的瑾言啊,斯人如玉,他绝不再放手。

“那瑾言拿什么来换?”

贺兰松仰首,眉梢抬起,觑着卫明晅神色,喃喃道:“臣一无所有,没有值钱的物事来换。”

卫明晅对着那清澈透亮的眸子,几乎便把持不住,想把他困在怀中狠狠地亲一亲,但到底怕吓坏了他,便咳了一声道:“呵,贺兰大人太过自谦了。”

贺兰松红着脸道:“那皇上要什么?臣府中也没什么好物件,不过若是您相中了什么,想来家父也不会多说什么。”

卫明晅失笑,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己何时成了夺人所爱的无耻昏君了,“朕不要你们家的宝贝,瑾言,我想听你说几句好听的。”

贺兰松只觉更是古怪,好听的,什么是好听的?他试探着问:“皇上要听奉承之言?”

卫明晅噗嗤笑出声来,他紧了紧手臂,在贺兰松耳边道:“看看,我在你心上是个多昏庸的君王,不是要巧取豪夺,便是要听阿谀之辞。”

贺兰松忙道:“不是,是臣小人之心。”卫明晅的气息便在耳边,他只觉得心上痒痒的,连胸前的痛楚都忘了。

卫明晅续道:“朕知道我的瑾言锦心绣口,倚马万言,若要你来赞朕,只怕说上一日一夜也还能有花样。”

贺兰松笑道:“一日只怕不成,半日倒约莫能勉强为之。”

卫明晅见贺兰松有了玩笑之意,心中亦跟着释怀,叹道:“我想听什么,瑾言当真不知。”

贺兰松本想道我如何能知,但抬首间看到卫明晅双目渴求,立时便懂了,他神色黯然,低声道:“皇上恕罪,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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