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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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可讲些旁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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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之水,不流束薪。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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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瑾言,我永远信你。”

甜言蜜语说的再好,等肖院判诊了脉后,卫明晅的脸色便又黑了下来,狠狠瞪着贺兰松,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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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从不是清闲之地,兼之贺兰松初来乍到,自然少不了案牍之劳,他是自律自省之人,不免更比旁人多辛劳几分,有时熬到深夜,便索性不回府了,冬日天寒,受凉外感便是常有的事,肖院判叹道,虽每日进补,体质却更不如前了。

贺兰松早在卫明晅问太医何药最苦的时候吓破了胆,此刻就缩在角落里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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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打发了肖院判出去,也不瞧贺兰松,只没好气的道:“滚过来。”

贺兰松抬起千斤重的脚,滚到了卫明晅身前,小声道:“我,我不想喝药。”

卫明晅轻拍案几,皱着眉道:“你一心想入翰林,朕就依了你,但瑾言如此不知珍重,委实叫朕寒心。”

贺兰松心中咯噔一声,顺着凳沿便跪下了,双手放在卫明晅膝上,垂首道:“明晅,别说这样的话,我,我受不住。”

卫明晅不假辞色,“我说两句,你便受不了,你如此折腾自己,难道朕不会心疼?”

贺兰松没了道理,揉着卫明晅的手心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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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到底狠不下心教训人,却又不想如此放过了他,思量了半晌方道:“既然瑾言是来讲经的,便先给朕背一段《上古天真论》吧。”

贺兰松知道这是卫明晅在故意羞他,但他理亏在先,也不敢求饶,当下老老实实的念道:“是,臣领旨。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他背到此处,抬了眼去看卫明晅,却见他正撑着额小憩,听到他停下,便在他掌心狠狠地捏了捏,贺兰松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只好接着往下背,待背到“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时,心中愧悔,声音便越来越小。

卫明晅听到了,却也没再为难他,等他全背过了,才道:“瑾言是进士出身,其中真义,不用我多讲了罢。”

“是,臣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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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拍拍贺兰松的手,“起来吧,知错改了,我就不再追究。”

贺兰松这才敢起身,卫明晅指了指案上温热的药,“坐下,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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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药捧到手里,贺兰松这次不敢多言,坐到榻上仰首便喝了干净,也不敢再叫苦,只是对着攒盒里的金丝橘不停眨眼。

卫明晅自然瞧到了,却道:“苦着吧,往后喝药都没有果子吃。”

“哦。”贺兰松怅然若失的答应了。

“贺兰斛的会试如何了?”卫明晅半点也不心疼,却忽的说起正事来。

贺兰松怔了怔,随即道:“会试藏龙卧虎,臣不敢说。”

卫明晅笑道:“是么,我倒觉得这小子没问题,朕还要在殿试上等着他呢。”

贺兰松叹道:“陛下莫惯坏了他,上回御赐的龙胆亮银枪便太贵重了。”

卫明晅道:“宝剑赠英雄,朕留着也是糟蹋了,来日还指望咱们二公子来护卫宫城呢。”

贺兰松面上却露出难色,苦笑道:“小弟志在边关,说要学黄将军英武,去打赤坎人。”

卫明晅拊掌道:“好,好志向。”他说完这句,忽的记起什么,忙又道:“不好,不好。”

“为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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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误了你,若再将贺兰斛送到边关去,岂非太对不起老大人。”

贺兰松愕然,卫明晅之言正是他私心所想,他不能为贺兰家延续香火,贺兰斛若再去了边关,委实不孝,但此事却不能对小弟明言,正自苦恼,却被说中了心事,目中露出感激之色,“我,多谢皇上体恤。”

卫明晅宽慰道:“你安心,有朕在呢,贺兰斛翻不出天去。”

贺兰松释怀一笑,却立时又苦了脸,“陛下,臣,能讨一杯茶么?”他口中苦涩难去,实在忍不住了。

“不成。”

贺兰松咬着唇,目中尽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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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起身伸手,扣住贺兰松后枕,弯腰亲到他唇上去,尝到了一丝浓郁的苦味,“朕要想个法子,好好将你拴在身边才是。”

贺兰松一惊,便要推开,卫明晅却不松手,反而探进了他口中去,寻着那苦涩,慢慢舔舐。

“唔,苦。”

“不苦,甜的很。”

我心悦你,虽有千难万险,亦是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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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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