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之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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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将帅出征者,常有帝王以家眷为挟,防其临阵退缩或变生异心,美其名曰为解其后顾之忧。

卫明晅一片丹心被人误会,不由暗自恼怒,“小贺兰大人,这是诛心的话,不可乱说。”

贺兰松话一出口便悔了,忙请罪道:“臣信口胡言,可陛下为何要郢哥入宫。”

卫明晅叹道:“你去了汉城,谁来照料他。而且。”他抬首藏起眼中的悲伤,“朕想他了。”

贺兰松亦是悲从中来,卫明晅是想卫瑜琛了吧,郢哥爱笑,或能逗恒光帝一乐,因此便道:“是,臣谢皇上体恤。”

卫明晅看了看窗外的景致,道:“你看,叶子又落了,等你回来,怕是要入冬了,朕等着你来复命,请你喝酒好不好?”

贺兰松叩首道:“臣,定不辱使命,请皇上保重。”

贺兰松自宫中回了吉盛巷,也不及和孩子亲近,将贺兰忘郢交给冯尽忠后,便和恒光帝亲选的两名御前侍卫去了汉城。

汉城不远,骑快马十日便到,几人在城门外分道扬镳,贺兰松赶在城门落锁前入了城。

赶路辛劳,贺兰松委实有几分支撑不住,便先找了客店落脚,睡到夜半时分,便听见有人来叩窗,自称是朝廷暗探。贺兰松不动声色的同几人计议,心中却不由暗赞恒光帝行事缜密,深谋远虑。

等暗探都去了,贺兰松却睡不着了,情形远比他想的要糟,不止尹关言,连汉城府台吴朔都投了那所谓的韩氏后裔**高。

窗外的月牙尚弯,贺兰松对月思人,握紧了手上的长剑,明晅,你可大好了?

卫明晅病的很重,太医说是积劳成疾,伤心之下又染了风寒,只需好好调养就是,可贺兰松却不安心,他万万不愿离京,却又知卫明晅心系汉城,此间之事不了,他绝难安心养病。

第二日,贺兰松早早的就去城中拜会了汉城驻军副统领果恒,两人一见如故,深谈至子时方散。

贺兰松踏月而归,他换了间客栈,一觉睡到翌日下午,此后他便在城中闲逛,逮着街上闲人和酒馆里的跑堂问问风土人情,还买了许多糖果和蜜饯。回到店里,要一壶清茶,靠在窗边,看着行人吃果子,一坐就是一下午。

贺兰松到达汉城的第十日,恰逢当地的祭祖节,当地百姓纷纷在家祭祖送寒衣,街上的铺子都关了,罕有人影。

过了晌午,百姓们听到街上有吵嚷声,便开门探头来看,却见无数兵丁穿着战甲,一溜烟的往城楼上去。有人多问了一句,便有钢刀砍来,唬的这些人忙退了回去,躲在家中战战兢兢,有年长的耆老便叹道,要变天了。

城门聚集了约有两万军,驻军统领尹关言执刀站在那里,和汉城府台吴朔相视一眼,不远处,有兵士簇拥着步撵而来,撵上坐着一人,三十多岁年纪,做前朝皇族装扮,他面色阴鸷,耳垂近肩,满面皆是肃杀之气。

步撵前一人骑马,瞧起来不过十多岁,白皙俊秀,神采飞扬,倒像是个世家的公子哥。

吴朔咳了一声,对尹关言道:“尹统领,请吧。”

两人几步上前,和那乘马的少年拱手道:“严丞相。”

这少年便是从嚯鹮部逃出的严炀,他身后之人就是韩帝后裔**高,自封为韩复宗,封了严炀为宰相,几人约定今日起事,本想着去攻占了府台,没料到吴朔首鼠两端,被尹关言几句忽悠,立刻就降了。

严炀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的吴朔,目中不掩鄙夷,跳下马来还礼。

几人寒暄过后,亦不废话,拥着那**高一路往前,直抬上了城楼去,吴朔高声道:“卫帝残暴,戮我子民,今有明主,众兄弟随我杀出城去,攻入京师,拿下皇帝人头,复我大韩河山。”

尹关言亦道:“除暴君,复新朝,你我皆是从龙之臣,皆有厚赏。”

汉城驻军皆是尹关言的心腹手下,当即跟着欢呼呐喊。

群情激愤,这些久未见血的守军们被黄金白银激起了莫名的血性,恨不得现下就攻进皇城去杀人劫掠。

“试问当今皇上有何暴政,这位不良于行的**高又是什么明君?”

一片嘈杂吵闹中突然响起句清冷的言语,明明声音不高,却盖过了这些兵士的高呼声。

众人被这声喝止所震惊,纷纷回头去望,但见城楼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此人穿着卫朝官服,瞧模样制式,倒像是京中一品的高官。

此人腰上系着宝剑,双手捧着明晃晃的圣旨,目不斜视的拾阶而上,众人为他气势所慑,竟不由得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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