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护师父(1 / 2)
云嫣正待再攻来之时,忽见面前的离草一下子幻变出了五个人,竟是使出了分身之术!
离草的四个分身齐齐冲上前,将云嫣围住,让她一时被纠缠得无法脱身。
而离草的真身则扶着慕流音踏上胧月,御剑逃走。
只是,刚行至半路,离草蓦地胸口一痛,只觉气血上涌,脚下胧月亦是一晃。
她强压下喉间那股腥甜的气息,却仍有血丝缓缓自嘴角流出。
她知道,是方才那四个分身全都被打散了的缘故。
每一个分身皆是她的灵力所化,分身被破,她亦会受伤。
“小草!”慕流音看在眼中,奈何所中尸毒太重,连声音都极之虚弱:“你的伤势不轻,别再强行运力御剑。”
离草忍下胸口剧痛,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行!师父你的毒必须尽快回到昆仑找人化解才行!”
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只是,她心中越急,气息越乱,终于再压不住那股气血,“哇”一声张口吐了出来,染红了慕流音一身雪白衣袍。
脚下胧月也再不受控制,摇摇晃晃地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慕流音见她这般情状,心中亦是焦急,当下强行运起灵力,勉强控制住胧月,这才得以平安落地。
然而,这样强行运力,让他方才强行压制住的尸毒一下子又在体内肆虐起来。
刚一落地,他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口里不断有鲜血流出来,乌红乌红的,人更是陷入昏迷之中,只让离草急得快要流出泪来。
“师父!你一定要撑住啊!”她此时已无力御剑,只能扶着他艰难地一步步前行。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前方不远的一座小城。
离草立时欣喜地加快了脚步。
“小小的分身术便以为能阻住我么?”冷不防,一声清喝响起,云嫣素白的身影蓦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离草立时御起胧月护在周身,心下却是更加焦急。
她自知现在的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究竟要如何才能护住师父呢?!
云嫣缓缓上前一步,微眯了眸看着她:“你自己也已受伤,还要护着他么?”
离草毅然地站在师父身前,一字字坚定道:“你要杀师父,就先杀了我!”
云嫣不由一声讥诮的冷笑:“你对你师父倒是情深意重,竟不惜性命也要保护他。”
离草不知道自己如此是否就算情深意重,她只知道师父对她来说是最亲最近亦是最重要的人。
尤其这大半年来,她对师父渐渐生出了一种习惯性的依赖,还有……那在心中一种莫名的突然生出的情愫。
她越来越喜欢和师父在一起,喜欢听师父的声音,喜欢看师父的笑容,喜欢师父的一切一切……
似乎只要有师父在,她便可以忘却一切忧愁和烦恼,包括……大叔。
虽然,她自己也不是很明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愫,却能感觉这种情愫仿佛在她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根,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滋长着。
正因为这种情愫,让她此时此刻哪怕是拼尽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护住师父!
“小草……”慕流音虚弱的睁开眼睛,又咳了一口血出来:“别再管为师了,你快走!”
“不!我不走!”都是她没用,修炼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弱!
慕流音声音微沉,轻斥:“你莫不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
这个傻徒弟,何苦陪着他一道死?
说着,他已是拼尽了气力用力推开她,连带着自己也踉跄地摔倒在地。
“师父!”离草慌忙将他扶起来,死死抱住,眼神倔强:“是小草无能,护不了师父,可是小草就算死也不会丢下师父的!”
鼻间嗅得师父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混杂着她腰间香囊的浅浅药香,心中那情愫仿佛一下子疯涌了出来,心头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感觉,让她一时不能自已地颤抖着。
云嫣手握着短笛,微微扬起了唇:“好个痴心的徒弟!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让你陪你的师父一起去地府再会!”
离草绝望地闭了眼,整个身子扑在慕流音身上,紧紧将他抱住,等着承受她那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云嫣看着她那模样,却似陡然察觉和明白了什么,怔然了半晌之后忽而放声大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离草不知道她所说的“原来如此”是何之意,慕流音却是微微蹙起了眉,望着离草的目光中带了些奇异而又莫名的悲戚。
但见云嫣终于止了笑,忽而收了手,冷声道:“今日我便放过你们,不过,憎恨执剑长老的妖魔可是不少,还得看看你们究竟是否有命坚持要回昆仑!”
她不杀他们,终究还是看在了当初离草于她夫君有恩的份上,而且,对于与她同样的痴爱的女子,她亦生出同病相怜之心,无法下手。
只不过可惜,这丫头所爱非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离草见她当真收了手,转身便这般径自离去,不由微微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惊喜。
“师父,我们快走!”她扶起慕流音,生怕云嫣改变主意再杀回来,忙匆匆朝前面的小城走去。
就在他们刚一离开,忽而又一道黑影闪现在原地,长发如瀑,身形纤细,很明显是一位女子。
“云嫣,你竟敢伤了他?”她声音妩媚动听,却是冰冷刺骨,夹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
方才离去的云嫣亦是又现身在她旁边,微微垂首,淡淡道:“我只是奉命侵蚀人界,并不知他会出现在此地,何况,我也未逼他去吸尸毒,全是他自愿所为。”
虽然她是想他死,但从头到尾她确确实实未曾碰到过他半根头发。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何况他是仙,我们是魔,他本就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能除去一块强大的绊脚石,又有什么不对?”
“哼!莫要以为我不知你心思!”女子冷冷一哼,语声凉凉:“他是我的猎物,由不得任何人插手!我给你力量,可不是让你随意动我的人!下回你若再如此,受罪的可就是你那位好夫君了。”
听得她这句话,云嫣的脸色蓦然白了白,抬眸看她一眼,目光中透出又惧又恨的神色。
然而,最终她只是微微握紧了袖中双手,将所有情绪全都压了下去,面色重新恢复了平静,淡淡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明白就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去罢!”女子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
“是。”云嫣应着,身形一晃,便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女子微微眯起了一双凤目,望着离草与慕流音离开的方向,唇角淡淡扬起一抹诡异而讥诮的笑:“面对这个爱上自己的好徒弟,你又打算如何做呢?我的好师父……”
*** ***
离草扶着慕流音入城之后,便寻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同时,她以灵力化出一只纸鹤向昆仑传信,请人来帮忙。
毕竟,依她现在的力量要带师父回去,实是太过艰难。
送走纸鹤,她扭头望着正躺在床上,连运气调息都做不到的师父。
但见他眉头紧蹙,腮上紧绷,似是昏睡中亦十分痛苦,她心中的担忧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受的内伤,调养一下倒还可以暂且缓和,但师父所中的尸毒还有那魔气的侵蚀却是万分都等不得的!
只盼昆仑能尽快收到她的传信,赶紧派人来救师父!
“小草……”慕流音再一次自昏迷之中醒来,只见离草正坐在床边,不停地将灵力输来,勉力替他压制着毒性进一步的蔓延。
“师父!”见他转醒,离草眼眸不由一亮,露出几分喜色。
然而,却也掩不去那深深的疲倦之色。
慕流音撑着身子坐起,拂去她的手,虚弱道:“你不必再耗费灵力,为师的身体自己清楚。”
因着他几次勉力运气之故,尸毒早已入了血脉与骨髓,难以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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