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危机还是转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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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多久没这么做了?好像才不久前自己还像这样躺在长廊上对着天空发呆,等待应徵面试的消息。

扳动手指,赵文轩数了数自己还剩下多少天的特休假:唉…只剩下叁天了,再过叁天就得回去上班,真不想回去啊……

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对那不想见到的两个人,心里头就烦!

手机铃声把赵文轩拉回现实,他撇了眼来电显示,又是孙茜…

她也真不嫌烦吶…

打开手机上盖,又闔了回去,赵文轩把手机顺手关了机,往客厅里头一滑,再把手臂放到额上遮住眼前的光线,轻轻地闭上眼睛。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看,他只想好好的放弃,放弃一切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

回到事务所的赵文轩看似一切正常如昔,只是他跟孙茜打招呼的方式变了。

「早啊,孙秘书,又来不及吃早餐啦?」接着淡淡地一笑,就走进了鸟笼办公室。

全部的秘书们都瞪大了眼看着安静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那是平日跟孙茜打闹的赵文轩。

顶了顶孙茜的腰,向来打扮艳丽坐在孙茜左手边的李秘书压低声音悄悄地问,「赵律师怎么了?怎么休了个特休假回来,整个人全变了?」

孙茜莫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大概是特休的时候遇到了让他心情不好的事了吧?说不定过几天就恢復了,别想太多。」

进了鸟笼办公室,意外地见到比自己早到的段绍誉,赵文轩的手不经意地紧了紧,在心里头告诉自己,不过就是同个办公室的同事罢了,打个招呼吧。

「早,段律师,今天真早。」皮笑肉不笑地表情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段绍誉贪婪地把全部的视线放在赵文轩的身上,仔仔细细地看着整整一个礼拜都没见到的人儿:变瘦了…

以前还笑小说里头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压根就是个笑话,哪有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啊?

现在的自己终于体验到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叁秋的感受了…

头一天,前辈没来,自己只是庆幸不用这么快面对难堪的场面,还有馀裕去思考要怎么跟前辈解释那天的情形。

第二天,前辈还是没出现,自己还可以解释是前辈可能还在生气,所以需要时间来平復心情。

到了第叁天,前辈依然没出现,自己开始坐立不安,连开会商讨案情时,还被美人学姐点名要自己专心一点。

接着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段绍誉发现自己再也睡不着,脑海一直浮现出前辈受伤的表情。

到了第七天,段绍誉顶了对猫熊眼来上班,孙茜看到了,也不好讥笑他,只是趁空跑到鸟笼办公室关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嗯,死不了。」

孙茜拍拍段绍誉的背,「你想好要怎么跟赵律师解释了吗?他明天就要回来上班了,我希望你跟赵律师能够把误会解开,而且我也不想失去赵律师这个好朋友。」

「嗯,我知道了。」段绍誉的回话依然简短。

但是等真的见到本人,段绍誉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人,等待对方主动与自己说话。

赵文轩不若表面上的平静,他心底的情绪依然汹涌如涛,如果可以,他想逃出这间令自己快要窒息的办公室,但他不行!如果现在逃了,只会让这个一直以来就看不起自己的后辈更看轻自己,所以他选择隐忍。

看到赵文轩一直不主动做声,段绍誉故作轻快地对赵文轩眨眨眼,「前辈你超贼的!居然请特休,明明知道最近有大案子,整个事务所的人都快忙翻了,结果你却一个人请特休去逍遥,不行,你要请客。」

赵文轩坐进自己的椅子里,清了清喉咙,语气正经地,「段律师,我想麻烦你以后可以不要再称呼我前辈了吗?因为说真的,我跟你不是同校的校友,你称呼我前辈似乎挺不适当的,很容易造成其他委託人的误会,麻烦你了。」

段绍誉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地又恢復成平常带着嘲讽的轻佻,「说的也是,毕竟赵律师是C大第一届毕业生,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怎么跟在下的T大相比?喊你一声前辈也不过是看在你比我早进律师界罢了,说真格的,你也不配!」

赵文轩忍下反驳的念头,依然生疏地回应,「是的,我是不配让T大毕业的你喊前辈,所以请段律师以后叫我赵律师就可以了。」

很快地,整间事务所都感受到了段绍誉跟赵文轩之间那份僵硬尷尬的气氛,但是大家都不想选边站,因为不管得罪哪一个都很麻烦,也很讨厌。

毕竟谁也没办法预料下一件案子会跟谁一起搭挡,若是现在就表明态度选边站,万一,下次跟另一个一起搭挡合作,那岂不是更加尷尬?而且包准对方会不愿配合,给自己找麻烦,何必拿石头往自己脚上砸?

段绍誉自从赵文轩明明白白地说出希望他不要再称呼自己前辈后,自动地搬到了小组成员的办公室,连美人学姐看到他搬进来时都不小心地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有这么严重啊?」随后把孙茜找了过去,想问清楚到底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了?

美人律师听完了孙茜鉅细糜遗一字不漏地把两个人之间发生的所有大小事全部都给拱了出来后,她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眼色一厉,「这两个是在耍笨啊?!不过就两个人亲过嘴而已嘛,有什么好计较的?!又不是上了床不认帐,何必这么认真?!」

呃…美人律师你好像抓错重点了吶…

如果今天段绍誉律师跟赵文轩律师要是上了床,恐怕就不只是不说话而已了…

孙茜在一旁默默地在心里头泣血,谁来帮我解开这天底下最无解的难题啊……

其实段绍誉自己也不好过,他知道自己那天说得太绝断了!

可是赵文轩的态度真的让他很难过,也很难堪。

自己都已经拉下脸来求和了,还怕前辈不开心故意装得嘻皮笑脸地要拗他请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让前辈紧绷的情绪不要再更加的紧绷,放松一些,然后他就会切入正题把那天前辈看到的事情解释清楚,同时跟前辈赌上性命做担保,自己绝对不会跟他抢孙茜,若有人要抢,他也绝对会帮前辈把情敌打退,誓死保住前辈跟孙茜情人的身份。

但是前辈却一开口就要自己不要再称呼他为前辈,还扯上彼此不是校友身份那种莫名其妙的名校V.S.非名校出身的斗争,害自己一时克制不住脾气,口不择言地任意迁怒,说出了那些配不配的混帐话。结果就看到前辈用着极度生疏的表情望向自己,说出了再也无法挽回彼此关係的话。

而在段绍誉跟孙茜唉声叹气极力想修补彼此关係的时候,赵文轩正坐在事务所最小的会议室里听着客户陈述有关自己遭到诈骗的经过。

一名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子双手紧握地坐在赵文轩的对面,他的眼眶泛红,双手颤抖,极为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娓娓的道出,「我已经四十二岁了,从国中毕业就进入大饭店从学徒一路开始学起,一直到五年前,我存了一笔钱够开家小小的餐馆后,我便离开做了快半辈子的大饭店出来自己开业。幸好,生意一直都还不错,所以,渐渐稳定之后,我家里的人也觉得以我的年纪来说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不然再拖下去,会跟孩子的年龄差距太大,等孩子到了青春期,我也老的管不动了,于是我参加了婚友社,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不嫌我年纪大又只是个国中毕业的粗人的女人结婚。我的要求不高,因为我自己又没有多好,怎么可以去要求别人?所以,我也没有抱着很大的希望,认为会有好条件的女人会想要嫁给我,毕竟一旦嫁给我之后,是要跟着我在店里帮忙很辛苦的。我隔壁的邻居们还笑我说干嘛浪费钱去参加什么婚友社?还不如直接找仲介公司去娶个外籍配偶回来就算了,可是我不喜欢那种像是买卖交易一样的婚姻,所以我还是接受了婚友社的安排,去认识一些未婚的女性。」

中年男子喝了口放在桌上已经有点微凉的茶水,润了润喉才接续诉说着他的悲惨遭遇,「很快地,我认识了一位大约叁十出头的小姐,她长得很漂亮,当然跟电视上的女明星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我觉得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又很温柔,说起话来就跟我这种只有国中毕业的人不一样,有礼貌又有学问,而且她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我带她回去见过我的家人,大家也都称讚她是个好媳妇,我也跟她回去见过她的家人,她父亲跟弟弟也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但没想到…」

「没想到…」赵文轩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插嘴询问。

中年男子居然一下子趴到桌面上大声地哭泣出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吓人,赵文轩连忙把桌上的文件往自己的方向撤了撤,「你还好吧?」颇带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没料到中年男子居然离开自己的座位抱住赵文轩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痛哭失声。

赵文轩这下子懵楞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负责支援的事务员黄小妙进来换茶水,她咳了两声,轻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背,「先生,请你先擦擦脸,平復一下心情,我去替你换杯咖啡好吗?」

中年男子抬头望向事务员黄小妙,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谢,「不好意思,让人见笑了,谢谢你,你好温柔。」

事务员黄小妙淡淡地一笑,「不客气。」

赵文轩趁着中年男子擦脸擤鼻涕的同时,转过身去对着事务员黄小妙用唇语说着,「3Q~下次请你吃饭。」

「我要吃王品的牛排。」事务员黄小妙同样地用唇语回应。

嗟~真会敲竹槓!不过做人有时也不能太小气,从进公司开始,事务员黄小妙虽说总是用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对自己,但也总是她在后面不断地给自己提醒警告,让自己免于灾难好几次,所以,偶尔请她吃顿好的也不为过。

中年男子努力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绪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依然坐在自己对面的赵文轩,清了清嗓子才又接着诉说整个经过。

「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让我的未婚妻有个盛大的婚礼,所以当她告诉我有朋友介绍她到某一家大饭店用朋友介绍的名义就可以容易的订到位子跟日期时,我很高兴地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办。」

「都已经订好饭店了,怎么会突然变卦了呢?」赵文轩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单纯的只是骗婚事件。

「我起先还不晓得,连喜帖都印好了,才接到饭店打电话来确认取消的事情。我一听很紧张,一直跟对方说他们一定是弄错人了,我没有要取消,可是饭店却跟我说是新娘子本人亲自来取消的,连订金都退回去了,当然扣了一些取消的手续费用,会再度打电话来确认是想了解为什么会取消,是否是因为饭店有哪些方面令我们觉得不满意,还是因为私人的因素?」

「我马上拨了对方的手机想跟她联络上,可是经过了快一个礼拜一直都没办法再找到她,结果前两天我一个朋友也到同一家婚友社去,才发现她竟然跟其他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我朋友抓住她马上打了手机给我,我才有机会问清楚她到底是打什么主意,怎么会已经跟我订婚也收了我的聘金和结婚的所有费用,却不履行婚约?她居然对我说,『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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