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网之隔_122(2 / 2)
“就是因为太完美。你什么时候见过陈指连加练时的陪练是谁也要管的?”
蔚橙搭在膝上的手指蜷缩一下,她视线有些飘,“我、我只是不想要你担心。”
“老实说,你什么都不说才让我担心。”
蔚橙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太看得起自己,以为我能在比赛开始前准备好一切。结果……”她摇了摇头,语气听上去很是落寞,“你看到了,我不敢一意孤行拿还没练到家的新打法毁了一切。”
柯稚言没接话,听完后垂下眼只轻轻“嗯”一声证明自己听见对方的话。她垂在一旁的手指之间捻了捻,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一层薄汗,摸起来黏糊糊的。
柯稚言想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口。蔚橙担心的也是她担心的,机会来之不易,蔚橙已经离开了整整一年时间,新旧交替之下谁都不能保证她再拿出当初的状态。不要说是还未练到家的新技术,就是用以前的、她从小打到打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的那一套,她也没办法保证。
蔚橙现在已经基本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前边是万丈深崖,后边还有一大群虎视眈眈准备随时取代她的位置。
跳下去不知生死,继续站在悬崖边上也无非不可。蔚橙选择了后者,她去找了陈指,打算把新技术再放一放。
至于要放多久?什么时候能拿得出来?
蔚橙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她的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稚言,你不怕吗?”蔚橙突然问。
柯稚言偏过头看她,半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吗?”
蔚橙仰起头,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愣愣地盯着头顶的吊灯看,大概也没想真的知道对方的答案,自顾自说起来:“怎么可能不怕?”
她怕极了,压力大到整晚整晚失眠,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输了该怎么办?
离开赛场太久,再重新返回时居然是以害怕开头。
“不要怕。”柯稚言说,她又重复了一遍:“蔚橙,不要怕。”
蔚橙记起那一年的直通莫斯科,柯稚言在比赛前压力大到喝水时手都在抖,她那时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在队里面活蹦乱跳长大,几乎没经历过挫折,也还没跟柯稚言熟到能让对方讲出手上疤痕的过往。
她不知道日后那些为了拿冠军能做什么做什么的誓词已经在这个未满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上早她许多年发生过。她不知道小姑娘为了能来国家队、能站到赛场上去,已经豁掉了半条命。
所以她当然不懂柯稚言的压力,也不明白柯稚言为什么要往死逼自己,她不知道第一次能争取大赛名额的柯稚言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什么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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