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晦(2 / 2)
这倒是难倒了张氏,往常玉儿几日不见他,一定会哭。但是这两日她确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燮信看她犹豫,已经知了,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只觉自己甚是无聊。明明见她流泪会心痛,还总要让她哭。而兔子也是他送给她的,却又厌恶它占据了玉儿的心。
自己便是似那愚人一般,自作自受了。他想到此,便丢开了这事。
这厢玉儿眼见李嬷嬷要将那只僵死的兔子丢出去,心里一时闷闷的,还没顾得上撇嘴,眼泪就直直涌了上来。
这样的感觉她有过多次,每回都是因为舍不得主人,唯独这次是为了一只兔子。
张氏一回来就看她一声不出地掉泪,心道:“主子若是见她哭了,会不会就令她回去前殿?”便走过去,对玉儿道:“小姐可是想主人了?主人回来了。”
玉儿用手背抹着泪,叫道:“兔子死了……要主人。”
张氏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主子看了必定动心,只说是为了兔子,又觉不妥,便牵了她往外走,边哄了她道:“玉儿不可再说兔子了。”
玉儿只是哭,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燮信正换了便服预备出宫,听得外面玉儿的哭声,心想,她还是爱自己的,只是不知领悟到错处没有?
便走出去,等她扑上来。
玉儿见了他,果然挣脱了嬷嬷,跑到他身边,双臂紧紧搂着他,不住抽噎。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唤了她一声,“玉儿不哭了。”
玉儿仰起泪脸,“兔子死了,主人。”
他一颗心霎时被揉得稀碎,半晌出声道:“玉儿随嬷嬷回去。”
张氏瞧他脸色也辨不出喜乐,只当他有事,便上前哄玉儿松开手。
玉儿早年被他调教得比狗还乖,只是后来被他宠爱,不自觉有了自我意愿,性子娇气起来,时常做些小小的反抗,此时便兀自牵了他的手不肯离开。
他因她受了伤,对了她濡湿的小脸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抬眸看了一眼张氏,张氏忙哄了玉儿道:“小姐回去罢,还有一只兔子呢。”
一只兔子死了她就哭成这样,自己若是不在了,她大概也不过如此罢。自己在她眼中,果真同兔子没什么分别。
他有要事在身,不欲再想下去,慢慢掰开她的手指,径直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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