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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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净仰天咆哮,惊醒了墙边的看门狗,那小东西“嗷呜”一声溜回了狗窝避难,远处回声荡漾,还传来了零零碎碎的骂娘声。

墨倾柔赶紧往后退去,委屈不已:“我……我……我就是想讲故事嘛!”

云清净换了好几个持剑的姿势,有气没处撒,干脆背过身去不看她:“想讲故事你怎么不去找别人!我又不想听你讲故事!浪费时间!”

“你别凶嘛……”墨倾柔瑟缩在轮椅上,明亮的眼眸在月光映衬下越发楚楚可怜,“我从小身边就没有朋友,好不容易遇见有人同我提及我爹,这才情不自禁说多了……”

“你没朋友,我还没朋友呢!”云清净对着围墙大呼小叫起来。

墨倾柔见他宁愿对着一堵墙发脾气,也没有回身一剑把自己劈了,深感欣慰:“那……若是云兄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云清净将剑鞘砸在墙上,胸中怨愤蓦地染上一抹深灰,他双手握拳抵在墙上,脑海里回忆潮涌,许久之后才道:“我不需要朋友。”

一望无垠的蓬莱飘浮着九九八十一座星宫,众仙乘风来去,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云清净身世特殊,能在蓬莱苟活,全凭灵上尊者护佑,故而不受待见,终日只能与山林为伴,仰观天幕,俯饮甘泉,仗着一身惊天动地的灵力,却无处可用。

他想,蓬莱自古以强者为尊,一定是他还不够强,才会落得孑然如斯,然而当他登上仙主之位,最后被迫身陷万劫不复深渊时,竟无一人援手……

“我不需要……”

云清净兀自低声重复了一遍,幸好面前只是一堵灰墙而不是一面铜镜,否则他就会看见一个落魄潦倒、一无是处的自己。

墨倾柔微微发怔,终是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爹爹还有些遗物放在墨云水榭,我回去之后便替云兄仔细找找,若是仍然无果,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云清净略显恍惚地回过身来,听了墨倾柔的话又稍稍振奋了些,摆出一副要掳人的架势:“那还等什么!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哎!”墨倾柔见他要连人带椅一起扛起来,吓破了胆,“等等!云兄!”

云清净将剑挂回了腰间,嫌弃道:“还等什么?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墨倾柔无处喊冤,匆忙解释道:“这……说来话长,方才提及的军师阁是皇家典籍收藏之地,如今一把火烧没了,惹得龙颜大怒,若是我不能在下个月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墨家恐有灭顶之灾,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望云兄见谅!”

云清净听得糊涂:“等等,军师阁出事不是十年前吗?你们皇帝还喜欢翻旧账?”

“圣意难测啊……”墨倾神色黯淡下去,双手握在扶手上,幽幽道,“眼下这太平盛世,朝廷重文轻武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前段时间,爷爷在朝会上因为北原一事公然顶撞了圣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凭什么!当权者怎能如此胡来!”云清净打抱不平,墨倾柔却让他小声些,以免隔墙有耳。

墨倾柔虽与云清净相识不久,但隐约看得出他是一个性情中人,肚子里并没有什么九曲回肠,因此对他深信不疑,便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黑羽毛,递给云清净:“军师阁烧成灰烬之后,我在废墟中捡到了这个,可以肯定的是,东原并没有这种羽毛的鸟类。”

云清净将借着亮晃晃的月光仔细打量这片黑羽毛,神情倏然变化:“这!”

墨倾柔心弦一紧:“云兄你认识?”

云清净想起无名崖上发生的事,咬牙切齿道:“我从不归山下来的时候跟这种毛变的妖魔打了一架!但那畜生太卑鄙,打伤别人之后趁机逃走了!”

“妖魔?”墨倾柔心中一凛,难怪她四处奔波一无所获,不曾想这事竟然牵扯到了人族之外,“如此说来……云兄,我方才在客栈的走廊上也捡到了一模一样的羽毛!”

语毕,墨倾柔掏出另外一片,云清净将两片一模一样的羽毛攥在手里,恍然意识到什么:“好啊……竟敢追到眼皮子底下了……”

云清净当即将黑羽毛递还给墨倾柔,顶着滔天的怒火冲回客栈。涯月赶来之时,正巧与这位仙门子弟打了个照面,下意识退避几步,云清净却没有搭理她。

涯月去到倾柔身旁:“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人又是谁?”

“涯月,辛苦你送我回房了。”墨倾柔心中冰火交加,只盼真相能尽早浮出水面,随后,她望向云清净远去的身影,展颜一笑。

“没事,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客栈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云清净掌间聚灵,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察觉到任何魔气残留,就在途经风醒门前时,似有一道结界与他感应,其后迅速逃离萎缩,在他触及之前收拢回去,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清净一脚踹开房门,发现风醒正坐在床畔,便冲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领,一道灵剑横在他眼前,厉声质问:“说!你和无名崖上那头羽毛精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醒注视着眼前的灵剑,流光的剑身于黑夜中格外夺目,灵力却是稀薄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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