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启禀圣上,您弑君妄上罪该万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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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懿还很小的时候,他爹重峻在征战中受伤,结果久病不治,次年就死了。和苻雍的娘不一样,苻懿的娘作为本族人,乖乖按照传统嫁给了苻亮的爹苻重干,成为了苻重干的养子。但说到底苻懿身份尊贵,虽然和苻重干关系近一层,却不是苻重干的亲儿子。两相商榷,年少的苻懿被扶上了王位,是为先皇。

其实据当时的情形看,先皇仅仅是苻雍爹和苻亮爹博弈的另外一枚棋子。

苻亮的爹苻重干当时想,日后看准时机,自己还可以灭了苻雍的爹,扶持自己的嫡长子当皇上。这样一来自己虽然当不了皇上,好歹也是个太上皇,这辈子也够本了。

在这种思路的驱使下,苻重干立刻让自己的嫡长子韬光养晦,为其谋划重要的实权官职,而把自己的庶长子苻亮像狗一样放出去,到先皇苻懿身边当牛做马。正巧这时苻雍的爹看上了来路不明的苻雍娘,在一众宗室的诟病之中非其不娶,权利斗争顿时被打乱了节奏。此后不久,苻雍爹自愿退出了核心政治圈。

虽然如此,日后改朝换代之时,苻重弼的话还是有分量的,苻重干也未必能如愿以偿把自己的嫡长子推上王位。要知道作为苻重弼的老部下,当时手握兵权的尉迟家虽然也对苻雍爹的婚恋大事满心诟病,但到底还是站在苻雍爹一边的。但天算不如人算,苻重弼命短,没几年就死了,连尉迟家也不得不重新站队,苻重干终于胜在了运气上。

但苻家的故事就是这么乱。看起来尘埃落定,其实永远都是未完待续。

按照当时苻重干的节奏,本来应该由苻亮的嫡长兄逼宫得位。没想到又没过几年,苻重干忽然在狩猎途中暴毙,苻亮随即在尉迟家与李家的支持下冲进皇宫弑君,在寝宫亲手砍掉了养兄苻懿的脑袋,自己当了皇上。

在这件事上,李家和尉迟家押注黑马的眼光可谓相当犀利。

声歌真的不敢去回忆那时候的事,害怕半夜睡不着觉,或者一夜一夜做噩梦。

有意思的是,在苻亮开展戏剧化操作的时候,他那个被苻重干捧在手心里的嫡长兄却像死了一样默然无声。苻亮登基后好久,那位嫡长兄才出现在朝堂上。非常没有新意的,苻亮登基没几年,他的嫡长兄又在府内暴毙。苻亮非常浮夸地跑过去干嚎了一顿,奈何演技有限,费了吃奶的劲,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当天回宫苻亮就又吃又喝,开心得不得了。

不管怎么说吧,虽然先皇苻懿确实在为政上有所失德,但当时身为臣子的苻亮进宫弑君,这不得不说是不忠不孝、按律当斩之举。

本来大家都是明白人,只想把这件事遮过去,连说苻亮做得对、杀得好的臣子都没有。作为臣子,如果你敢说苻亮杀先皇做得对,是不是意味着你认为其他人杀了苻亮自己当皇帝也对呢?正因如此,这件事几乎就要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头。没想到大过年的,“王双儿”居然乱拳打死老师傅,当着众多王爷及重要臣子的面,当众说皇上按律当斩。

这下大家都佛了。

直觉告诉李柔,面对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当众处刑。能把“王双儿”的嘴堵上拉出去,不着痕迹地让此人消失方为上上操作。

但问题是,此事并非发生在内宫之中,一个人焦大一样满嘴脏唐臭汉,你脸一抹权当没听见。北周半壁江山都在殿中吃酒,如果皇后不让人说话而将人拖走,岂非默认自己心虚,苻亮的确罪该万死?

众人感觉心哇凉哇凉,却没一个人敢说话,害怕一句话不对就点了整个□□桶。这时苻雍悠悠起身,对自己的侍卫常麟道:

“把她拉下去。”

声歌刚要说话,三名侍卫已经箭一般出现在自己身旁,一个堵住自己的嘴,另外两个一头一脚搭麻袋一样把自己往殿外便拖。虽然知道扑腾也没用,但声歌还是半真半假地挣扎起来,身体扭得像夏日里槐树上的吊死鬼儿。

就在这时,苻亮一扬手:

“慢着。我苻亮活了三十多年,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是苻氏热血男儿,太上皇重干的精魂血脉。一个草民女子敢在大殿之上当众参我,难道我苻亮竟然没胆子听?这位姑娘,你想参我什么,尽管大胆道来,让大家都做个见证!”

好!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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