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把这事儿烂肚子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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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歌记得那时候,自己和苻亮担心苻重术会发现两人的秘密,因此和苻亮约定用信鸽联络。如果鸽子发来的信号是个马蹄印说明需要分别躲藏,箭头就说明需要增援,如果发来的是个枪头就说明需要收尸。

看见纸条上的枪头印,声歌脑子里一片空白,立刻提起兵器冲出了大门。刚要上马声歌忽然心念一动。苻亮还能给自己发来枪头信,说明他马上要死了,但是在发信的时候还没断气。苻重干去大房山坡峰扇为苻亮践行,苻亮怎么会突然要死了呢?

难道是苻重术发现了真相,所以突袭他俩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报仇?可是这件事和苻重干没关系,难道他苻家也流行连坐?可从古至今,只有弱者会在连坐中受牵连,从没听说实际上的太上皇被连坐而死的。

声歌忽然意识到两个问题。

首先,别人家践行都是在自己府里,苻亮是苻重干的儿子又不是他的小妾,苻重干带着他跑到山里扎个帐篷践行,搞得这么有情调干吗?

其次,苻重干平白为苻亮争取到一个副将的位置,这件事的发生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常理来看,无非是苻重干找到苻重术,两人经过一堆博弈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个意见不会是关于苻亮这个炮灰的,而必然是苻重术答应给苻重干一个编制。

假设如此,又是谁提出让苻亮来做这个副将?声歌没有苻亮那样的孝子脑,她绝对不相信苻重干会把这个有甜头的位子留给庶子。如果不是苻重干提的,难不成是苻重术?苻亮行军打仗从来都是跟着苻重干或者尉迟家,苻重术和他根本没有交集,为什么要让苻亮来做副将?

声歌忽然明白了。苻重干和苻重术达成的真正协议不是关于副将,而是关于苻亮的头。苻重术一定是发现了两个儿子死掉的蛛丝马迹,以他的霸道心性,必然会想着将苻亮全家碎尸万段。

可问题在于,此时苻雍的爹苻重弼已经死了,苻氏内部的权利天平完全倾斜,皇帝是苻重干的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下一任皇帝不是苻重干本人就是他的嫡子嫡孙,只有脑残才会为了一个庶子与苻重干全家闹翻。

反过来说,于苻重干事情也是一样的。苻重术是北周的大将,手中握有数量最为可观的兵权,这样的人本来是有意皇位的人最该忌惮的。但最微妙的情况在于,此时此刻苻重术的两个儿子全都被苻亮给杀了。

所以敌人变成了盟友,儿子沦为了注头,苻重干选择和苻重术联手杀了苻亮,期望用这种手段笼络这一枚没有儿子的大将。只要舍弃一个庶子,万里江山唾手可得。

这件事本来就有太多破绽,如果冷静分析很容易看出来,可惜苻亮完全陷入亲爹忽然待见自己的美梦中,没看透里面的问题。

声歌转身又回了府里,快步跑到了尉迟泰裕调兵的节堂。由于第二日北周要对南朝出兵,因此那天尉迟泰裕和尉迟谋去了朝中为苻重术践行,节堂只有一队府兵把手。看见声歌跑来,府兵立刻见礼道:

“小姐!”

声歌道:

“开门,我要拿兵符。”

几名府兵大吃一惊,随即快速抽出了刀:

“没有将军首肯,任何人不能擅入节堂。”

声歌将鞭子抖出:

“疆场瞬息战局紧迫,耽误片刻你我都担待不起,立刻开门!”

几名士兵脸色紧张,但是仍然没退。声歌将长鞭一抖,鞭头卷在了一名士兵的长剑上,两人同时往后拽兵器。旁边的士兵飞身上前来砍声歌的长鞭,声歌上前一步,鞭身如蛇般弹过来击在了旁边士兵的剑上。另一名士兵见事态混乱,立刻跑到节堂旁边想要敲打锣鼓,声歌用脚尖勾起地上的砖石,士兵被砖石打在腿上飞身跌倒,但还是高声道:

“全军集合,有人擅闯节堂!”

一队士兵立刻从院子左右的墙上跃了下来。声歌看看越来越挤的院子,反手收了鞭纵到了节堂门前。节堂大门被铜锁锁住,声歌猛地踹在门上,门向里动了一下,但没被踹开。再回头,一众士兵已经逼了过来。声歌手心出汗,转过身继续猛踹大门,但门十分结实,除了多了几个脚印没丝毫变化。

为首的一名校尉道:

“小姐,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闹到府外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声歌急得眼泪快掉下来:

“我脑袋已经快保不住了,你看不出来吗?”

校尉还要说话,却见院子你的士兵纷纷朝两旁闪开单腿跪在地上。只见苻雍左手端着碗饭,右手举着筷子从卫兵闪开的小道走了进来。那时候苻雍还没声歌高,看起来总是特别困,左衽斜襟扣总是开着一个,领子歪到一边,样子非常不聪明。

苻雍看看声歌:

“你怎么了?”

声歌一时语塞,半晌道:

“没你的事,回去。”

苻雍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钥匙将节堂的门捅开了。声歌和众位府兵都大吃一惊,前面的校尉道:

“少主,节堂不能开!”

苻雍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能开节堂的门,那为什么把钥匙给我?”

校尉被问愣了。苻雍一对困倦的凤眼看着众人:

“尉迟氏为我代管节堂,难道这话变了,为什么没人知会我?”

众人相视以目,没人敢答。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苻雍就是那个天子。但很多话虽然私下大家认可,但拿到明面上说又是另一回事。

见没人回答,苻雍走进节堂,拿出另一把钥匙将柜子打开取出兵符递给声歌,然后退出来把门锁上,端起饭碗走了。

声歌看着苻雍的背影迷茫了片刻,转身冲出府门骑马飞驰而去。到了坡风扇天色已经基本全黑,声歌跃马奔上山岭,只见山坳里扎着一座营地,共有一大流小七座帐篷。

此时营地里一片静谧,只有七八名定南王府的府兵提着□□转来转去,看起来岁月特别静好,并不像出了什么事。声歌将马拴在远处的树林里,从侧翼悄悄往主账溜。快走到主账门口,一名校尉忽然拔出刀挡在声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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