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家子没一个省油的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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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不是太闷了?”

声歌有点心虚:

“阿雍,其实太妃和我都说好了,只要送你回幽州我就可以走。现在我想走了。”

苻雍一愣:

“走?你走去哪里?”

声歌还没说话,忽然看见侍卫常麟急火火地从外面冲进来,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喘气,眼睛看着苻雍,就是不说话。苻雍呆了呆:

“出什么事了吗?”

常麟点了点头。苻雍看了一下地面,忽然眉头一紧:

“苻亮把太妃抓了?”

常麟又摇了摇头:

“不是抓了,是太妃自己去了京城。王爷,您坐下,我慢慢跟您说。”

听见这番话,声歌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没看错,大概是出人命了。

常麟缓缓道:

“那我可说了——”

情况是这样的。

早上起来,苻亮在昭阳殿开朝会,因为事关重大,除了距离太远的王爷和苻雍以外,所有的王侯都赶到了现场。苻亮开门见山:

“众位也都知道,冀北王苻雍谋反,他先试图谋刺于我,又意欲废了我立幼主为帝,且公然污蔑我苻亮弑父。天道昭彰,苻雍被云州营驱赶,东北三关堵截,但苻雍狡诈,居然又窜逃回了幽州。此乃北周皇室之乱,说来惭愧,一切皆是我叔叔苻重弼迷恋外族女子,致使苻氏皇室血脉中出了杂种而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日不诛必成万载之患。今日朕想问问诸位,你们是想认苻雍做皇上,还是想认我做皇上?”

众人左顾右盼起来,随后纷纷表示尊苻亮为圣上。苻亮笑道:

“既然如此,众位认为现下该当如何?”

唐辩机道:

“当然是先发明诏,废了他冀北王的爵衔。”

苻亮抱起胳膊:

“废他爵位不如废他威仪。诸位想来也明白,如今的局势必要皇室出征方能平定。征讨幽州,朕准备亲行,但请各位给我一句话,能不能举渤海、黑水之力护卫京师?”

渤海王苻宗敏和黑水王苻宗朝满脸写着纠结。苻宗朝道:

“圣上言重,您要御驾亲征,臣等必对京城鼎力护卫。”

苻亮看向两人:

“二位叔叔,实不相瞒,方才我已着刺史将二位的府邸围了起来,但只要二位忠心可鉴,我苻亮绝对不会伤害诸位家眷一根毫毛。等我灭了那杂种,亲向二位请罪。”

话音刚落,却见一素衣女子徐徐走上朝堂,一众臣属王爷齐刷刷扭过头去看。苻亮抬起眼皮:

“什么人?”

李氏非常勉强地福了福:

“启禀圣上,妾身是杂种他娘。”

苻亮大吃一惊,但随后又一笑:

“原来是冀北王太妃大驾光临。来人,看座。”

李氏也对苻亮一笑:

“如此场合,妾身实不敢坐。”

苻亮冷笑道:

“苻雍是苻雍,夫人是夫人,我北周以仁孝治国,朕如何能缺了礼数?”

李氏道:

“陛下说得确实不错。但实不相瞒,臣妾乃是南国的细作,隐于北周皇室二十余载,曾将众多军情递往南邦。二十年前北周出兵镜州、瓜州的兵讯都是妾亲递归南,以至贵邦将士流血生灵涂炭,是以愧不敢坐于北周朝堂。”

此言一出,殿上顿时乱了,苻宗敏压低声音道:

“夫人,不要乱说!”

李氏笑道:

“妾身是否胡言乱语,圣上自然十分明了。二十二年前,臣妾利用岁币队伍将瓜州兵讯带出,却被圣上生父苻重干截获。苻重干得知此事后并未将臣妾的身份告知先废帝,甚至没有将此事通报妾的夫君先冀北王,而是私下联络妾身,告知妾身先冀北王即将偷袭并州,而作为王爷的嫡妻,我居然对此事全然不知。”

苻亮惊得长身而起,但马上压住了情绪,冷笑道:

“你儿子满嘴瞎话的嘴脸朕是见识过了,看来这倒是你们母子一脉相承的本事。”

李氏悠悠看着苻亮:

“当日我与先帝苻重干在幽州东北的茶肆相见,他对妾身言道,今日竖子在位,冀北王府与定南王府必将二分九州。他要的不过是嫡子的帝位,是故从不主战,而先冀北王一心想为嫡子夺得大同江山。王爷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却隐忍不发,反而将手中兵讯隐瞒,一旦实权落在王爷手中,南国必成尸山血海修罗炼狱。”

说到这里,李氏表情微微一变:

“那天我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我的故土带来了多大的灾祸。太上皇见说动了我,立刻拿出一瓶鸩毒让我收下,要我将冀北王苻重弼鸩杀。此事确或不确,朝堂之上人尽皆知。苻亮,当日你跟在你爹苻重干身旁,你爹如何应我,你难道忘了吗?”

苻亮愣了一下,李氏抬头直视苻亮:

“你爹说,只要我做到此事,便是将北周江山送入他苻重干一脉手中。自此以后,他苻重干一系五十年不对南举兵,且绝不会对苻雍不利。正因如此,先废帝才顺你爹的指示将苻雍送入尉迟府而未斩草除根,你认还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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