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辞行(1 / 2)
相比起朱载垕来,南京城的士林百姓的反应就单纯多了。不管怎么说,仗打完了太平重现总是好事,更不要说自己还站在胜利者一方,总能沾点赢家的喜气。一时间虽然是滴水成冰的暮冬季节,但秦淮河畔、夫子庙旁已经是游人如织,春意融融,活脱脱是阳春三月提早到了。
作为金陵欢场的新花魁,嫩娘的日子就更得意了。来她这里的人早就不敢存着一亲香泽的妄想,而是想着挤进那个圈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嫩娘宅子的门槛也随之水涨船高,由过往的一百两银子的茶水费,已经升到了六百两银子——你还别嫌贵,预订的人据说已经排到了今年夏天,能够直通到吴伯仁吴相公枕边的天线,这不可谓不是个良心价了。面对这铺头盖脑的钱潮,嫩娘好不容易才没被冲昏头脑,她把香二娘的一个贴身侍女请到了自己家里来,每当见客时候那侍女便坐在屏风后头,多少银子,求的什么事情都一一记录下来,造成册子每半个月送到吴府。用她自己的话说:奴家不过是替姐姐跑跑腿,办办差使的,若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那才是该死!
这天下午,嫩娘如往常一般见了两个客人,觉得有些倦了,便想上床歇息一会,便随口老鸨道:“妈妈,下午还有几人,便推了去,就说我今个儿身子有些乏了,不能见客!”
老鸨笑道:“回禀姑娘,就剩一人了,还是个熟客,便是三门谢文山谢公子!在门外等候许久了,我替您说一声就是!”
“原来是他!”嫩娘笑了起来:“既然是熟客,便让他进来吧,正好陪我聊聊天!”
“是,姑娘!”
原来这谢文山这些时日经常前来看望嫩娘,俗话说老鸨爱钞,姐儿爱俏!嫩娘现在不缺钱了,对银子也就不那么在意了,这谢文山虽然及不上那些豪客有钱,但生的一副好面皮,饱读诗书,琴棋书画,又曲意奉承,是个风流人物,时日一久嫩娘便与他有了几分好感,空闲时请他进来闲聊,也不收他的花费。
“文山见过嫩娘!”谢文山进得门来,向斜倚在锦榻上的嫩娘拱手行礼,笑道:“您现在可是大忙人,能够拔冗一见,文山感激莫名!”
“谢公子说笑了!”嫩娘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圆凳:“你也是熟人了,莫要客气坐下说话,今日见了好几位面目可憎之人,着实有些气闷,说些好笑的与奴家解解乏!”
“这个倒是简单!”谢文山笑道,他讲了几件旧时科场上的趣事,将嫩娘逗得笑逐颜开:“谢公子你这张嘴呀,着实有些刻薄,,明明是斯文人的事情,经你这么一说怎么和鱼市里讨价还价的鱼贩一般!”
“其实本来也就是一回事,无非鱼贩子们争的是百十文铜钱,我们读书人争的是功名利禄罢了!”谢文山笑道:“嫩娘你难道看的还少吗?”
“是呀!”嫩娘叹了口气:“我以前还有些不明白,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也渐渐明白了。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大人先生们到了关键的时候,也不比街面上那些贩夫走卒强到哪里去!”说到这里,嫩娘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谢文山:“谢公子,你也来我这里不少次了,想必也是有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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