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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步行时间压缩到叁十分钟,比来时的每一步都匆忙。
车子就停在老师家小区外的临时停车点,挺隐蔽的角落,不细看很容易忽略。
厉挺上车,发动,打转方向盘,瞬间驶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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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安被抢劫的遭遇是发酵了几天后,传遍街头巷尾。
既非亲眼所见,徐燕群却在第一时间知道。
那日,从警察局出来,厉挺莫名跟到北塘江边,眼见她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哭了一场,擦干眼泪离开时,江边的风将她的白衬衣吹得臃肿,像一颗大皮球,撞撞晃晃离开视野。
八千块对厉挺而言,不过是一双球鞋,一台游戏机,抑或是一辆山地车,说是唾手可得并不夸张。
尤其在他凭实力考上京南大学后,厉父更是大手笔给了比零花钱更多倍都奖励,眼睛都不带眨的。
放假两个半月,懒在公寓里吃吃喝喝连零头都没花掉,总之,他能帮她。
可是该怎么帮。
顾希安没理由接受陌生人的善意,自然也不会接受他的。
他很自觉将自己划分在“她的陌生人”区间里。
厉挺找到了徐燕群。
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后,就算他不主动提及出手相助的想法,徐老师也一定会慷慨解囊,然后,他找了个好理由。
一个义正言辞上升到道德绑架的好理由。
高二下学期,京南大学夏令营招生在即,全国各重点高中都有名额。
参加了夏令营等同于有了保送资格,这事全校上下都传遍了,大家纷纷在猜名额会落在谁头上。
顾希安进入候选人名单是意料中的事,但她最后主动放弃名额才令大家跌破眼镜。
这就是好学生的骄傲吗,有捷径不走,非要凭本事证明自己。
风声实在后来的某一天传开了,源头无从追究。
听说因为她家境不好,负担不起夏令营费用;又听说是厉挺的企业家爸爸亲自找到校长室,砸下重金为儿子买名额;更有说是顾希安弟弟把同学打伤住院,后来对方父母开了个天价赔偿金,各种方式逼着她们孤儿寡母还钱。
事情闹得最凶的那段日子,时常看见成群地痞流氓日日堵在她家院前闹事,她母亲的小吃摊被砸了两回,后来也不出摊了。
谣言似杂草疯长,真假参半。
厉挺对徐燕群说:“本就是欠她的。那个名额不论我用或没用,她确实让了。当初她一分钱没拿,这回就当是多给了个机会,补了先前的那一次。”
徐燕群皱着眉头听完,什么让啊欠的,有关夏令营的原委她心知肚明,自然不认同厉挺的一番说辞。
“徐老师,我出这笔钱也是求个心安理得,您就当是帮我。”
更何况,如果只是因为钱而错过前程,对顾希安而言,太可惜。
她太需要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比任何人都需要。
思忖了两日,徐燕群上门拜访顾希安家,说辞也是用了厉挺的那一套。
扣了个理由充足的帽子,学校名义出具的助学款,以惜才的口吻,顾希安再要强也会动摇。
从接受帮助的那一刻起,顾希安告诉自己,是借,不是拿。
很长一段时间的勤工俭学,所有涉及到奖金的比赛她都参加了,大二那年,将那笔钱全数还给了老师,由她代为转交学校。
这多年过去,往事早就落了灰,只是每每见到她,徐燕群总会想起这段曲折。
她觉得该坦白,偏偏当事人不愿意。
厉挺不想她知道。
当初没有,时至今日哪怕他心有图谋,也没想过拿这个噱头邀功请赏。
感谢或是亏欠,都不是他想从顾希安身上收获的情感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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