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_第2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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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北卿觉得,自个儿真是个劳碌命,不仅牵挂着那个杳无音讯的师尊,要管束这个跳脱调皮的封心羽,还要担心那任性固执的君墨辞,真真是操碎了心。

而她最惦记的,却还要数不知身在何方的钟离晴。

那眉目如星的姑娘,可还安好?

钟离晴自然是不晓得自己正被人如此惦念。

现在的她,的确是不太好。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要去何处,该做什么……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茫然地站在原地,她望着天上那一轮火热的骄阳,站得久了,竟是头晕目眩,额间沁汗,眼前发黑,腿脚发软。

——奇怪,她怎么会热?又怎么会这么晕?

钟离晴这么想着,却禁不住轰然倒下的惯性。

本能地护住头,摔倒在地时还是不免磨破了手肘。

钟离晴觉得身体是热的,脑门直冒汗,却又觉得止不住的冷,冷得浑身发抖,又教这地上的石头硌得生疼。

眼中不可抑制地滚出泪来。

她分明不想哭的,但那泪却不由分说,争先恐后地淌出来,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是爱哭的人。

心里忽而闪过这个念头,待要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却听一个温软清甜的女声带着几分焦急,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她虚软的身子也教人扶了起来——不同于那声音的软糯,扶起她的人却力道甚大,不费什么力就将她撑了起来,更是一下将她腾身抱起,搂在怀里。

“情姐姐,你没事吧?”那女声凑近了耳边切切地问道,离得这样近,却感觉不到温度,只有托着她腿弯与腰背的柔软而结实的手臂。

“你是谁?我又是谁?”并未有热气拂过耳廓,钟离晴没觉得痒,也就不曾偏头躲开那抱着她的姑娘凑近的脸,只是转了转眼珠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

——头疼得紧,身子也乏力,教人抱着便轻松了些许,她也就没挣扎。

“情姐姐……忘了惜儿吗?”那是个娇美如荷的少女,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望着她的眸子柔得好似能漾出水来,若是忽略她身上远低于常人的温度以及轻松将自己抱起的力量,单单凭着那一张脸,的确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我也不知为何,脑袋犯晕,什么都想不起来……你既然认得我,可否与我说一说,或许我就能记起来了。”听她这么问,钟离晴定定地望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目光澄澈不曾有丝毫闪躲,直觉上对方并不会伤害自己——虽然还不曾完全放下警惕,到底愿意听她说话,自个儿思索一番,再作打算。

“你受了伤,我先带你回屋子歇息,届时再与你细细分说,可好?”自称惜儿的少女露齿一笑,将她朝上掂了掂,抱得更稳一些,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虽然她只是手肘划破,并没受什么重伤,到底头还隐隐作痛,身子也虚软无力,真要自个儿走路也委实勉强,有人代步自是乐得轻松。

不用使力赶路,钟离晴也没闲着,一双美目不着痕迹地扫过抱着她的少女,而后便落在被两人迅速抛在后头的石头路以及两旁稀稀拉拉不算茂盛的小树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察觉出别的活物,她也就收回了目光。

少女抱着她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脚下的路成了平坦又宽阔的石板路,没多时便见到路边慢悠悠踱过一只捉着虫儿的母鸡,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小鸡,忽然又窜出一只摇着尾巴的大黄狗,兴奋地直扑向那群鸡崽儿。

一时间,母鸡的鸣啼,小鸡的惊叫伴着狗吠教安静的石板路变得喧闹而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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