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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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恕慢慢在床沿上坐下,抬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拂起来,声音便哑了几分:“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吗?”

糜芜低低地笑了起来,问道:“你去哪儿了?”

崔恕又靠近一些,从帘幕的缝隙里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着,低声说道:“出去有事。”

昨夜他也是这么说的,随口的敷衍,并不透露真实的行踪。这男人并不打算告诉她什么,他从不肯将真面目敞开来给她看。

再试他一次,若他还是如此,那便作罢。

糜芜抽出手来,道:“郭骏阳和霍建章的事,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满身满心汹涌的热意瞬间冷却,崔恕一阵愠怒,半晌才冷冷说道:“我这么晚赶过来,你就跟我说这个?”

她不肯做妾侍,那么他此次江南之行,越发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才能在皇帝那里获得认可,尽快恢复身份。为了她一句话,从昨夜至今,他一刻也不曾合眼,奔波劳碌,劳心劳力,将从前的计划全盘又厘清了一遍,他这样满心欢喜的过来找她,可她心里,想的却只有别的人别的事。

“怎么,不该说这个么?”糜芜伸手拢了拢头发,唇边带了点笑意,道,“嫁娶之事我们并没有谈妥,窈娘的事你却是答应过我的,你该不会要反悔吧?”

“你还真是,全无心肝。”崔恕站起身来,声音冷淡到了极点,“你大可放心,我既然答应你过你,必定能保住窈娘的性命。”

至于其他,那就到时候再说。

他转身要走,她却扯住了他的衣角,低声道:“崔恕,你一早就走吗?”

“怎么?”崔恕并不转身,只冷冷问道。

“我就不去送你了。”糜芜轻轻打了个呵欠,“只怕那时候我还没起床。”

崔恕突然愠怒起来,他如此待她,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突然回身,带着怒意压向她,逼得她缩进帐中:“你要做正室?好,我给你,那么你现在,你也得给我一点保证。”

糜芜下意识地伸手去挡,然而他毫不留情地反拧了她的双臂,将她两只手都拧到背后,跟着箍紧了,向着那双朝思暮想的红唇吻了下去。

天地间只剩下男人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唇被他牢牢吻住,他不得章法,却不肯放开,糜芜在惊慌过后只剩下愤怒,用力向他咬了下去。

唇尖上一阵锐疼,舌尖尝到了微咸的血腥味,崔恕心中怒意更盛,另一只手扣住她脑后,迫得她不得不更加向他贴近,她却也不肯屈服,细细的腰扭动着挣扎着,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她的力量在强悍的男人面前,无疑于石沉大海。崔恕肆意攫取着唇上的甜蜜,快意与怒意交杂在一起,让这个怪异的吻越发刻骨铭心。

舌尖肆虐着,想要攻下更多城池,脸颊上却是一疼,糜芜一只手挣开了,短短的指甲划了他的脸。

崔恕急急躲开,再去抓她的手,而她另一只手也趁机挣开,只管向他脸上抓来。

糜芜知道自己的力量无法与他对抗,但他要在外面行走,脸面是破不得的,她不信他会任由她抓破。

崔恕越发被激怒,用力抓紧她两只手攥在一处,高高举过头顶,她却又用两只脚来踢,一下下都奔着腿根,崔恕眸色一暗,好个狠毒的女子,竟然用这种招数!

他另一只手攥住她两只脚,将她整个人牢牢制住,她便用头来撞他,如同愤怒的小兽,怎么也不肯屈服。

急促的呼吸只在他耳边,媚意与怒火翻腾交杂,崔恕用力压住她,在她激烈的反抗中咬上她的唇,然而心中总是不忍,不等她呼疼他便放开了她,低声说道:“等我回来,便上门提亲。”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崔恕沉着脸站起身来,抬步离开。

糜芜喘着气,愤怒怎么也压不住,猛地抓起瓷枕狠狠砸了过去。

崔恕一回手接住了,随手放在桌上,淡淡说道:“要是把人都吵醒了,我是不怕,就怕你抹不开脸。”

瓷枕摔出,纠结在胸臆中的不甘与愤怒如同退潮,尽数消散,糜芜轻轻掩了衣襟,嫣然一笑:“你总是高估你自己。崔恕,我可从来都没有答应嫁你。”

崔恕猛地停住脚,冷笑一声:“你想嫁谁,谢临?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崔恕:亲到了亲到了!

崔恕:被咬了被咬了!

崔恕:明天怎么见人,这是个问题……

第37章

静夜寂寂, 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他快步走回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糜芜, 一字一顿说道:“既招惹了我, 此生此世,除了我, 你谁也休想嫁!”

糜芜一只手拢着领口, 在黑暗中看了他,嗤的一笑。

男女之间,果然是谁先沉不住气, 谁就落了下风。眼下看来, 是他输了。

所谓嫁他,所谓正妻的名分, 不过是用来试探在他心中的分量, 他既然犹豫,她就没必要留恋,更何况最强的那个, 始终都在宫里。

假若她有惠妃的手段,又何愁帮不到窈娘,又何愁不能做自己的主张?

糜芜摇了摇头, 闲闲说道:“我的事, 并不是你说了算。”

崔恕便道:“你尽可以试试。”

“好呀。”糜芜歪了头,笑笑地看着他,“那么我就试试。”

任凭他手眼通天, 也绝对管不到皇帝。

最初的愠怒很快过去,崔恕平复了心情,淡淡说道:“奉陪到底。”

“好。”糜芜径自在帐中躺下,道,“走的时候替我带上门,窗户也要关好。”

她翻了身,背对着他不再说话,呼吸很快绵长了起来,崔恕在微弱的光亮中看着她蜿蜒的轮廓,心中沉浮不定,终究还是迈步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跟着又关了窗。

走到院中时,不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男女之间便如对弈,不管执黑执白,先发后发,但凡棋手心意动摇者,这一句便显了颓势——说到底,他对于她,终究是必得之心太盛。

她并没什么可以跟他谈的条件,然而她只凭着自己,便拴牢了他。爱欲之事,从来都是蚀骨毒药,沾不得。

崔恕摸了下唇上的红肿,快步走了出去,只等功成回来,便是娶她的日子,她这剂毒药,他势必要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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